就分给身边伺候的人用了,当主子的,谁会吃隔夜菜呀,是吧。第二天照样有鲜鸭送过来。huang嬷嬷的儿子,是个眼皮子浅的,或是仗着自己是大奶奶的奶兄,胆子就大了,估摸着二爷不在苍擎院日子,送过去的份例就使了手脚,以为想着多余的不是早晚要分给奴才们呀,给谁不是分呀,为什么我不能先拿了呢,结果,只是gan了两回,苍擎院的管事于嬷嬷就直接捅到郑氏那里去了。当时管家之权已经激ao在徐氏手里,也是,没有激ao在徐氏手里,huang嬷嬷的儿子,胆子也不能这么大呀,郑氏要求徐氏当场处置,徐氏顿然羞愤,颜面尽失,长辈们看着,对自己人只能是下手严惩,革了huang嬷嬷儿子的差事,到现在再没有派过新差事。huang嬷嬷自己的确是被蒙在鼓里的,顿时没脸,回去也是对儿子一顿好打,自然不会怪罪到大奶奶身上去,只对苍擎院凛烈的行事,存了心结和忌惮。再加上,这事过去经年了,huang嬷嬷想着自己儿子不能因为一处错,一辈子在家里闲着,废了吧,正想着求大奶奶给重新安排安排,结果,管家之权给二奶奶接手了,二奶奶又如此qiang势,儿子的差事,不是没有指望了嘛。
这天下,大公无私的人,是真没有几个,徐氏知道huang嬷嬷的确是为自己着想,跟了二十年的奶妈子,陪伴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父母丈夫还长多了,于是,难免不忍苛责。而huang嬷嬷除了徐氏,的确还有一家子要顾,如今是靠着自己在府里赚的银钱,在后巷吃喝住不愁,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将来自己退下来,身后一家子怎么办。
徐氏叹了口气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奶兄这么长年闲在家里,也不是办法。看在嬷嬷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明儿就去我的嫁妆铺子,学当伙计,真是要改好的,就重头做起。至于府里的差事,一两年的,我是不会松口的。”
思伽接管家务,严厉归严厉,的确也做了几件改革之事,得到韩府上下的称赞。其中一件,还得从绿竹说起,思伽闲来,和丫鬟们聊天凑趣,绿竹就说了以前在王府生活的事。时下豪门大户的规矩,除了跟在主子面前近身伺候的奴才丫鬟有个体面,厨房会留个下灶小炒热菜之外,其他的下人们,都是定点定时到厨房去领大锅饭菜,就想食堂打饭一样,到了排队,一个大陶碗拿着,两三样菜,每样捞一勺,过,再下一个人。
想想呀,一个景王府,仆从过千,一个信国公府,仆从五百多,乌泱泱的一群人都往大厨房里挤,那个盛况,思伽回想思思上学的时候,在学校打饭的情景也可以想见。
绿竹就说了,平日里,比如,那些针线房的,桨洗房的,车马房的,粗实房的,还有像她们这批学蹴鞠的女孩子,隔壁学戏的女孩子,等等,各部门,吃饭,都是要去挤,去抢。为此,暗地里也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夏天还好些,冬天,燕京的冬天是真冷,有零下好几度的,晚去的,打回来的菜都冷透了,微末浮油都能凝结在菜面上,所以抢得就更加激烈了。
一个豪门大户,就像一座金字塔,从塔尖到塔底,已经能折she出人生百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