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朝廷对年节不能回来的边关中层将士的荣宠,太子妃在慈庆宫设席,宴请其在京家眷。因为虎贲前卫,腾骧卫,这一批出去的,多是四至六品的年轻将官,虽然基本也是出身勋贵,不过,妻子大半是没有诰命的,到时候,领宴,就没有统一的制服了。
“我也只进过一回宫,就是我去年中秋得诰命那一次进去谢恩,皇后娘娘都没有见着,就听了女官的一回训诫就出来了。”吕氏说着看起东西来,想到思伽是没有诰命的,又勉励道:“你别着急,你的诰命是早晚的事,旭哥现在就给你在挣呢,将来……呵呵,必定在我之上,前途不可限量。”
这个世界上,女子在这个社会中得到的最高荣耀,就是诰命。女子的诰命虽然依附在丈夫的官职之上,也不是说,丈夫是几品官,妻子就能享受几品的诰命,那样,诰命夫人太不值钱了,也失去了珍稀的荣誉感。得诰命,那要看家族实力,丈夫是否出色,还有为国所用的潜质,妻子是否当得合格,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有榜样的作用,不过,前两个是基础,古代妇女,对外拼得就是丈夫。
思伽讪讪的玩笑道:“诰命夫人就那点子俸禄,家里不缺这个钱。再说了,宫里抬头都是贵人,面对天子嫔妃,宗室家属,你便是得了一品两品的,去朝贺也是处处警醒,风光是风光,身在其中的时候,也多少不自在吧,你看家里这次年中的国宴,老祖宗,太太,大嫂都上表躲了。”
吕氏也有几分不拘流俗的率真,思伽与之言谈就多了几分真性情。
吕氏倒是认真的叹了口气道:“老祖宗是年纪大了,体力激ng神上难撑起这样的场面,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你婆婆……哎,年轻时,自己想不开,毁伤太过,伤了身子,现在能看透了多少,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了。徐氏的月份大了,她只要这次能平安生儿子,也不缺这份体面。再来,韩家年后必定风光,这个时候,还是先压一压的好。就老太太了,是个见惯了阵仗的,那气势,哈哈,挑大梁也没事。”白氏,汪氏在那种国宴里,三品就太低了,再加上还算是年轻寡妇,是没有份的。
“听说皇上私下里赏过你一块玉珏,明天那么的场面,正是机会戴上。”吕氏突然道。
思伽笑道:“六婶倒是知道得多,那是四月的时候,皇上私访到我娘家,说话间赏的,说来我还在大场面戴出来过。”
吕氏谑笑道:“赵氏的皇帝,都是这点爱好,喜欢出宫溜达,这几年,溜达到韩府也是多次了,可怜着锦衣卫指挥使,每次都提心吊胆的,听说四十就花白了头发。多加件厚实点中衣吧,听说,腊月的宫宴上,都没有自家的炕头暖和。”
在思伽处吃了一顿点心,江氏给吕氏穿戴好,吕氏也给温柔的给江氏披上那件野鸭毛的斗篷,思伽送到门口,让于嬷嬷送出院门,正巧,阿芒气冲冲的拉着哭得红彤彤的绿竹回来,要回后头倒南房去,思伽看见了,不免关心道:“这是怎么了,谁冒犯了我的姑娘们了。”
阿芒低声哄了绿竹几句,就拉着绿竹到主屋来,愤愤的道:“二奶奶,我说了你可别怪罪绿竹。绿竹的身契是给了韩府,不是父母还在那里嘛,虽然仅仅是个坟头,绿竹也还牵挂着,想着他叔婶年里祭拜的时候随添点祭礼,刚刚,在门房和她叔婶见了,商量这个事。她婶子竟然说要修坟,开口要十两银子,还说什么姑娘年轻不懂事,绿竹的银钱还是让他们保管着,真是个黑了心肝的,绿竹现在是二奶奶的奴婢,韩家的奴婢,于景王府不相gan,他们还当绿竹是他们侄女呢,算着绿竹的身价跨府来要钱了。”
论理,一个人卖身了,生身父母是远远排在主子后头,再说了,现在换府了,爹娘那是景王府里的家生子,还穷讲究什么。绿竹是后来的,怕主子责怪忘了奴婢的根本,只赶紧抹了泪水,怯生生的看着思伽。
“可有给他们?”思伽问向绿竹。
绿竹摇摇头道:“我就揣着五百文钱过去的,想着五百文买些香烛,做些祭菜就够了,就给了他们五百文。”
思伽笑笑道:“既然阿芒说,你家叔婶是黑了心肝的,这五百文不是也收进自己的腰包了,有几文钱能用在你父母身上,以后,别再gan这种傻事了,对着这样的亲戚,就要有一毛不拔的态度。”
绿竹低声道:“不管他们会贪多少钱,父母总归生我一场,我只花五百文买个安心罢了。”
思伽想了想道:“我这里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给你开例,不然这样吧,以后这事,我给你放个假,你自己花钱雇个车,再请托一个府里相熟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