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言谈举止,就能大致判断她是否来过葵水,是否处子,是否怀有身孕。来之前,思伽把什么坏结果都想到了,和廖嬷嬷对暗号。一根手指是处子,两个手指是破身,三根手指是怀孕。
思伽吁出一口气,依方案行事,对洪默雪道:“洪姑娘,表哥把你托给了我二哥,二哥转托了我,我想你再住这个地方就不太合适了,我另找了我名下一处房子给你安身,你的日常用度都从我这里拨,临时麻烦事也可以打发人到信国公府找我,你十七了,年纪不小,又没个亲人依靠,长远不是个事。我想,还是赶紧给你挑个好人家。想你原来有老父,无嫁妆,婚嫁条件不如意,如今,我给你添三十两,比你原来是qiang多了,依着这样的条件请媒婆给你挑个老实的男人。”
洪默雪眼睛红红的,道:“我得罪了定襄伯府,邱公子原来说,先在这里躲一两年,等风头过了,我脱了孝服,再安排我。再说了,邱公子买了我,我……”
思伽一听就麻烦了,纠正道:“你是良家子,户籍还是你自己收着的,怎么说表哥买了你呢,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的事,与定襄伯府也没有多大的gan系,便是有,我信国公府,也护得住你,这点你不用害怕。至于孝期,好在过了百天,你现在连个属于你的容身之地都没有,还是便意行事,娶荒亲吧,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这样的情况,大多是这样处置的。不然,一个年华正好的独身女子,单独过满二十七个月,女儿家的名声也没剩多少了。”
洪默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仅眼眶红了,眼眸也湿润起来,还倔qiang着压住,坚定的明志道:“我不嫁人!那天我在街市卖身葬父,是邱公子给我葬了父亲,邱公子对我恩重如山,虽然邱公子不要我报答,我却不能不报答。我已经决定,除了这身孝服之后,就进府伺候,任劳任怨,终身相报。”
面对洪默雪的信誓旦旦,思伽只觉得滑稽可笑,小白花不是没见过,这么纯洁的小白花,是真没有见过,思伽懒得与她啰嗦,道:“阿芒,你试着,给她说说。”
“是。”阿芒是立在思伽身后的,此时上前半步,低头应了,抬头看着洪默雪道:“洪姑娘,我们这样的人家,从不缺丫鬟伺候,便是缺了,自有家生子选进来,或是从牙子手里买人,可没有你这种路数的,此其一。其二,就是选人,也没有选你这个年纪的,洪姑娘,脱了孝服十九了吧,规矩还要学一两年,用不了几天就要放出去配人了,没得浪费这番功夫。其三,爷们儿身边的丫鬟的位置,你何德何能,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身边这两个邱家出来的,规矩上,都比你qiang些。”
洪默雪尴尬,道:“就是没有资格在邱公子身边伺候,进府当个打杂的,挑水劈柴,总使得吧,邱公子与我有再造之恩,我已经认定了,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也毫无怨言。”
阿芒冷哼一声:“且不说,邱家需不需要你挑水劈柴,你嫁人,也不耽误你挑水劈柴呀。你别说得那么大义,把报恩挂在嘴边,没得玷污了这两字,你当报恩是那曲本子,由你点来着,你想唱哪出就那出。洪姑娘,别把这满屋的人当傻子,报恩是假,贪慕邱家的荣华富贵是真,我们家表少爷可不是你这等人想赖就能赖住的!还是跟我们换地方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