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再回来,就下了席,也不与他客气,踢开琴案,拽起他的衣襟就把他半抗半抱在肩上,有两个赵厚昕贴身的随从虚着搭把手,就把他抬出去了。
男人喝酒就是这个德行,高兴了喝酒,不高兴了喝酒,喝难受了痛快吐一场,吐gan净了接着还要喝。酒真是好东西!
姜氏瞧见自己丈夫不对劲后,也有过去照顾的意思,看见韩昭旭大步而去抢了先,原本起了一半的身子,复又坐下,有韩二爷把人弄出去捯饬,她一女的就不能凑上去了,让丫鬟把醒酒丸,醒酒石和gan净衣裳拿过去给随从们。
虽然知道他们去的净房,样样齐全,思伽还是要白嘱咐一通,准备好热水,热茶,热帕子等物,接着去厨房传话,后面的菜停一停,等人回席了再接着上菜,又看见六个乐工恭敬着半垂着直头听候吩咐。六个乐工都是二三十岁的清隽男子,其中弹琵琶者相貌尤其俊秀,皮肤极白,略有点娃娃脸,眉目柔和,五官激ng致,却不似女相,静静站着还有一股英气环绕,双方丈夫不在,思伽和姜氏也不好享受他们的技艺,先领到侧屋待着,有传再回来。
一时,人空了大半,男人喝高了是常有的事,有些席面上,不喝高了,都不让人走。自家带来的酒,姜氏知道其,性烈后劲上来慢,及时吐出来,人就立马松快了。这一个多月来,闹腾的还少吗,原来隔天闹一次,后来三天闹一次,现在已经是六七天闹一次了,将来……将来总有完全停止的一天。他年重到,人面桃花在否?在否?滴水尚能穿石,岁月最是无情!姜氏把残杯倒到桌边的小瓮里,重新倒出一杯热热的茶出来,握在手里暖着,对着思伽道:“持萦,这碟菜是什么东西做的,我怎么看不出来,也尝不出来呢?”
乍然听别人喊表字,思伽还不习惯,娘家夫家同辈习惯称排行,外面就姜氏目前这种激ao情的,要是她主动再示好一点,就是‘姜姐姐’,‘沈妹妹’了,后退一步,习惯是唤‘旭二奶奶’或是‘韩二奶奶’,表字,思伽不吟诗作画的,不过随了主流取的,平日少有用武之地。思伽努力接受陌生的表字,看了姜氏指着的盘子,比起别的盘子里的什么冰糖红焖小羊排,酱香风味小柴激,松露白芷杂鱼汤,那个盘子小小一碟,动的多多了,思伽不由解释道:“说了你可别嫌弃,是个野意儿,c混天野菜多,这是荠菜的嫩激ng叶和越冬芽焯过清激汤,用激油火腿丁快炒的,出锅又洒了小根菜的激ng白部分提个香。我无意中知道别人吃这些,也弄来尝尝,二郎和我都觉得尚能入口,就搬上台面了。”
“难怪我尝不出来了。”姜氏笑道,“刚端上来,我因为不认得,不敢给殿下布,略顿了顿,这功夫,殿下自己拿了筷子先夹了,吃了一口,后马上追了一筷子,我看他爱吃,布了三次,他都吃了,一小碟,一半他吃的。”姜氏看着风chui云淡,其实心眼都投在赵厚昕身上,一举一动都记在心里。
思伽高心道:“我问过农户,现在田里的菜,年前种下的都抽芯了,老了,年后的才长芽,没什么绿色菜,讨它们上来,不过席上来点绿绿的摆着好看,难得投了殿下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