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大嫂和三弟妹来过了,说乔家和冯家现在是一致口径,二姐是自己走路不慎摔倒了,一丝石珠子的风声都没有走漏。难怪出了事,二姐一跌倒,就越过了夫家,把事情往娘家捅了,抬出娘家来撑腰了。”思伽苦笑道:“说实话,二姐,我觉得她有时候看着聪明,其实挺傻了,但有时候,她看人看事挺准的。”
韩昭旭边搬书边道:“睿智和愚鲁,不过是看哪一种适合立身就用哪一种而已。没几个人是聪明绝顶的,也没几个人是愚不可及的。”
“二姐绝对不是一个为了大局可以无私牺牲的人,冯家想压下二姐的委屈讨淇国公府的好,是错了主意。”
“二姨姐也想讨淇国公府的好,不然,七个月的肚子去赴席gan什么。”韩昭旭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一分讥讽。这也算是想拍人马屁,被马腿踢了吧。
思仟,或许为了自己的颜面和早产的孩子,要借着娘家的威势彻查到底,或许在最大限度的宣扬了自己的委屈后,会和冯家乔家妥协。不过,这个选择的权利,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被冯乔两家弹压,做一个被动委屈的小媳妇,背上一个污秽人家寿宴的名声,白白成为京中他人茶余饭后的一次笑谈。思伽是忖度思仟的,思仟的本意也的确如此,可是,事情的走向往往出人意料,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思仟拉来了信国公,忠毅伯,昌平伯三家来帮架,淇国公和崇安侯两家想捂也捂不住,三天之后就有的结果。思伊和思侬一脸踩了牛粪的表情来到信国公府。
思侬一向看思仟不顺眼,虽然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看在同为沈家姐妹的血亲上,思仟出了事,思侬也站出来凑了个人数,沈家的出嫁女,轻易扣不得屎盆子,受不得委屈,可是思仟要是自食恶果的话,思侬的那点怜悯之情,也没有了。
丫鬟们上了茶,全部退出去,思侬重重的把粉瓣水青瓷茶盏扣在桌子上道:“你们别怪我说话难听,二姐那些小心思,打量谁是傻子,看不来,总爱在我们中间争个高下,如今怎样,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沈家是亏待了她,还是冯家穷得解不开锅了,眼睛就瞧着huang白之物,哪像个千金小姐的大户出身,为了几两银子,bi得人家家破人亡,结果遭了个现世报!”
思仟所遭之难,追根溯源,皆是世人爱财,取之无道之过。
事情的起因要从去年四月说起,思仟做了和凤姐姐一样的事情——放高利贷。高利贷有两种,一种是白纸黑字的写了,明确告诉你高额利息,敢借就借,不借就滚;一种是欺负你不识字,哄了你借了高利贷,签的时候说是一成利,签完变五成利,天天bi着你卖儿卖女,卖房卖地的把钱还了,基本不把你榨gan了骨髓不罢休。后一种高利贷是朝廷禁止的,但是,监守自盗,放这种高利贷的基本也是有权的人,屡禁不止,没权的,谁敢那么横呀,思仟放的,就是后一种高利贷。
权势积攒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有种俯瞰众生,众生如蝼蚁的感觉,的确,一般几百两家底的平民之家,对上公侯的门第,就只有蹂躏的份。去年二月,城北有一家小本经营的花圈铺子失火,烧了自家的铺子,也烧了左右铺子,当家的姓虞,没钱还左右铺主的损失,就被抓入衙门,限期赔偿。花圈铺子的老板娘是个不识字的,就贸然签了一张高利贷,失火的欠债还了,丈夫放回来了,却滚了一个更大的雪球,被bi得卖了铺子,卖了城北的房子,卖了家里两个女儿,才还了高利贷,那对夫妻也是没有熬过冬天,一个病死,一个冻死了。这笔高利贷呢,就是崇安侯府,冯三奶奶的本钱,那些bi债的,甚是嚣张,为了恐吓人,也没有瞒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