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以前
官员多是庶族与士族之争,科举之后,九品中正制消亡,累世士族削弱,又有了地域之争,学派之争,就是帝王都要小心翼翼的周旋其中,而在这样互相攻击中,从仕途之道上陨落出来的有才之士,数不胜数。
夜色渐浓,思伊几个不烦劳思伽派人送,有惟俊在呢,送思伊思侬到朱雀胡同,杜氏有昌平伯的护卫,思伽只是挽着韩昭旭的手,见着她们出了苍擎院的大门就闭了院门。
思伽垂着脸,情绪低落往屋子里走,匆匆梳洗了一遍就chui灯上chuang睡觉,只在chuang外备了一盏灯留着暗光,帐幔放下来,里面是漆黑一片。
韩昭旭在黑暗里听着思伽的呼吸声,就知道思伽还没有睡着,在被子下摸索着握了思伽的手。
思伽既然装睡不能,索性问道:“二郎,你觉得大姐夫会落到什么结果?”
“大姨姐是明白人,锦衣卫出马,这件事情查到现在还没有实证,最终要看的是士林中的舆论,或者说是南北士林的角逐,文人爱名又惜名,大姐夫性命无碍,至于仕途……怕是要挂外不用了。”韩家,沈家,以武起家,能保的只有何景年人身的平安,至于仕途,的确是力有不逮。士林里的舆论,党派间的斗争,就是皇上一个遏制不住,都要妥协。
“没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个困局了吗?”思伽靠着韩昭旭的肩膀上,略有一分期望的问。
韩昭旭凝着眉头道:“你怎么了,把这件事这么放在心上。”思伽不是爱揽事的,相反,思伽待人待事都清淡得很,置于富贵而不被富贵迷心,就拿自己那样的出身,思伽听过了,略明白自己的痴心,也没有多少的失望过,和那份独一无二的荣耀擦肩而过。
思伽把下巴搁在韩昭旭的胸口上,抬着头叹息的道:“有时候,越在乎一样东西,就会行差踏错。大姐姐说大姐夫在仕途上冒进了,原没有说错他,正经的出身还没有挣出来,就想着在官场上建立自己独立的关系,大姐夫这才招致此祸。可是,如果仅仅如此,大姐夫当不得革除仕籍的重罚。”
韩昭旭乌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汲汲于名利无对错,成则扬名,败则排挤,大姐夫不幸,多半是沦于后者。”
“庙堂里那些高深莫测的斗争我看不懂,我懂的,只是若不明不白的成了斗争中的牺牲品,牺牲的人会不甘心,而我远观着,也不忍心。”思伽眸子渐深,过了一会儿才道:“像大姐夫现在遭遇的,应该能称之为厄运了吧。人面对厄运,大部分的都会意志消沉,淹没在世俗,回归到平庸和平凡,只有其中极少数,才能卓越的,能另辟蹊径而宣泄愤闷之情。西伯侯为商纣王所囚,才作了《周易》,孔仲尼游历列国而不被重用,才作了《c混秋》,屈原一生未掌重器,才作了《离骚》,从三百诗经到唐诗周词,多也是那批不得志又学识超群的人,作了些忧国忧民的诗赋来发泄其中的郁闷之情。当然,我从不认为,那些另辟蹊径宣扬了自己多么爱国爱民情怀的人,若是命运重来,他们执掌了公器,能如自己发奋的那样,将国家引入昌盛。或许身在名利场之中,他们就换了一副面孔,成了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仲裁者,或者他们自以为是的主张,不合时局,反而会导致国家过早的崩溃,从这方面来说,他们的幸与不幸,拉远了距离冷漠观之,只是一场人生的悲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