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旭深邃的眸底,像一汪清泉,温润甘美,以指为梳拢着思伽满枕散乱的青丝,最后翻过身,让思伽靠在自己的身上,道:“年里的那些事情,除了你写信来了,老太太和父亲也传了过来,我都知道。若我们是小门小户之家,是山里的樵夫,湖边的渔民,田里的农夫,谁有闲情管我们夫妻是怎么过的,可我们不是,我们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不经意的,就阻拦了很多人,所以,总有那么一些人,想要搅乱我们的思维,gan涉我们的决定,甚至仅仅是想看一场笑话。我不在意,那些自以为是,冒犯你我的闲话,我不在意。费那么大的心力,熬到现在的地位,若是不能遵从心意而被闲话左右了心境,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意思。”
韩昭旭在外面熬心熬力半年,人都瘦了一圈,回来顾不上原来的作息狠歇了两天,军中的同僚一请再请,韩昭旭不得不应约。思伽紧着韩昭旭先歇息,都还没有说说家里家外的事。
虽然韦三奶奶和许楚儿关了大牢,沈思仟被除了族,可是他们点出来的火扑不灭。在隐晦的没有挑拨成功魏氏和沈氏的婆媳关系,没有碎裂韩昭旭和沈氏的夫妻关系,没有动摇沈氏在韩家的地位后,外面传的话变了又变,说沈氏是河东狮,胭脂虎,而韩昭旭畏妻,奉迎妻族的权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大家脑补吧,信国公府,世子韩昭曦的那点作为,确实被韩昭旭的政绩和前途衬得黯淡无光,而夫妻同体的另一半,徐氏的娘家虽然是独此一家的内阁首辅,首辅却不是长久的买卖,徐阁老年纪大了,心神不济,是该致仕了,徐家在徐阁老致仕之后必然后退,沈氏的娘家前身武定侯五十年的积威,现在忠毅伯炙手可热,围绕在沈家周围的,还有一批贵戚,怎么看,韩家都是嫡弱庶qiang。某些人呀,是眼巴巴的想把他们以为的韩家嫡庶之争的火苗引得更大些,或是撕毁韩家和沈家因为姻亲而结成的相互辅助的盟约,一句话,唯恐韩沈两家不乱。
思伽回想着几个月来的种种,枕在韩昭旭的臂弯上道:“我不喜欢他们,像一个个最刻板的卫道士宣扬着诗书礼教,眼底下,都是被迫苦苦压抑着的*。”
韩昭旭浅笑着,吻着思伽的发顶,凝重道:“大部分的人是这样的,活在世间想挣脱是挣脱不掉的,只要不伤人就是功德了,要是伤得太狠就打回去,要是不痛不痒只能由着蹦跶了,这种事情谁也没法阻止。我想要什么女人,我想要什么权势,我一直都很清醒和清楚,所以,我不会在别的女人身上证明男子的气概,也不会苦心孤诣。信国公的位置,那是韩家的,我只是个寄居者,颖……颖国公,母亲说,不需要搅扰他们死后的安宁。现在我做的事情,将来我要做的事情,是我坚qiang自由后的选择,我很喜欢!”
思伽搂着韩昭旭劲韧的腰身,即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的是,韩昭旭是值得深爱的男人,不仅单纯在他洁癖男女之事,没有世家子弟在□□上荒诞的恶习,而是那种心境,尊重女性继而爱护自己的女人,担忧的是,要做奋斗在前线的军嫂了,虽然身为沈氏女,思伊那样的是不幸中的大幸,自己才是正常的命运,可是,军嫂不好当呀,不管丈夫冠上了多高的军衔。
韩昭旭应该是看出了思伽的心思,握着思伽的手安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我是一军的主将,轻易伤不着的。”
主将就是军魂,虽然是敌方攻击的目标,也是军队守护的对象。当年李广被匈奴虏去,也是他的一万人死得差不多了,才能被虏了去,三朵卫有五万人,西宁国人应该没有秦汉时期的匈奴人厉害,所以韩昭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了,思伽对比着就开心的笑了,捧着韩昭旭的脸砸吧了一口。
韩昭旭看思伽自我排解着此事,也不敢再提,另道:“你年前费那么大劲把大长公主府那两个人关进去,怎么不关久一点,她们可是放出来了。”思伽要是真的发狠,完全可以想关多久就关多久,或是,让她们不能活着出来。
“没有呀,从年前到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思伽调侃的道:“我皮也没有掉一块,一直好吃好喝好睡的,她们确实罪不至死,五个多月的牢狱之灾也够了,其实还不止呢,她们一个被夫家休了,娘家也不接手,从大理寺出来就直接送了庵堂;一个反正全家都削为平民了,也不讲究,人倒是被父母领回去了,却转手买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财主做了贱妾,这些惩罚已经足够了。毕竟,比她们罪过更严重的,我以前的二姐,至少独居在汴京,祖母还偷偷摸摸塞了五百里银子,她要是能忘却前半生繁华,接受她现在的身份和身份所能带来的生活,找个质朴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