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艳汶裂开一丝苦笑道:“是,太太已经劝诫过了,说我不必为……守着伤了身体,还有……”韩艳汶略羞涩又是苦涩的道:“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这几天太太都有送四物汤炖乌激来给我补身子。”
思伽欣喜道:“妹妹成年了?头几年可不要怕臊,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请大夫调理,来了那事不可马虎,女人那方面顺遂了,是一辈子的福气。”
韩艳汶闪着晶莹的泪花道:“能和二嫂做姑嫂,才是艳汶一辈子的福气,只是二嫂要走了,走得远远的,过个几年回来,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了。”
思伽托着额头亦是伤感道:“官宦之家就是这样了,四散奔波做官,少有一家子日日守在一起。咱们存着心意,彼此念着情,若……若有什么喜忧之事,想与人念叨,也可以写信来和嫂子说的。”
韩艳汶咬咬牙,痛下决心,站起来像思伽走近一步噗通一声跪下落泪道:“二嫂,看在你我姑嫂的情分上,把我也带出去吧,若我不能,把卷碧带走吧,让卷碧在二嫂身边当个扫地的丫鬟。”
☆、第191章
宿命
“快搀起来,地凉,往地下碰做什么……”韩艳汶脸色惨白的,因着她伤了姨娘,又是小日子,思伽再没未往别的方向想,看来是遇上了别的烦难了。
韩艳汶被思伽和阿芒搀扶着坐回了原处,擦了擦眼泪,从头解释道:“年后我身边的卷碧十五了。老爷……老爷惦记上了她,早前就打过她的主意,让小厮暗中传递了两块尺头和一副碧玉镯子,要卷碧过去伺候。那时卷碧不依,偷偷摸摸的,原想着就此作罢……”韩昭旭顿了顿,qiang忍着酸楚道:“现在太太也容下了,要调卷碧到她的屋里伺候,另挑好的丫鬟给我使唤。”
韩艳汶终究掉下眼泪来,道:“不是我不顾生恩养恩,不知道孝顺,不是我自轻自贱,和丫鬟为伍,只人心是肉长的,卷碧七岁来到我的身边,跟了我八年了,八年了她和我朝夕相伴,事事把我放在心上,我的这心里,除了老爷,太太,姨娘,第四个,就是她了。”
思伽勉qiang道:“这些话,你和五老爷五太太说了吗,你总是他们的女儿,你要是不愿意,他们还硬要你的丫鬟,父亲要了女儿身边的大丫鬟,也不好看的。”
卷碧这样七岁守在姑娘的屋里,主仆相伴着大了,做了大丫鬟,将来韩艳汶出阁了是一定跟去的,说得尴尬一点,卷碧的第一归属是韩艳汶以后夫婿的屋里人。
韩艳汶晕出一抹讥笑,清冷的道:“有些话原不该做女儿的说,只是大家都长着眼睛,既然他们做得就不能怕人说得。老爷,和大老爷六老爷是不能相比,别的都算了,单女色上,呵呵,屋里没名分的是最多的,太太屋里的丫鬟媳妇,五房里略微平头正脸的,老爷一个都没有放过,现在我的卷碧出落起来了,就盯上了。至于太太,姨娘已经没了,太太是怕我不听她的话,就是知道我看重卷碧,才要把她拿捏起来,掐住了她,好摆弄我……”
正说着,卷碧寻着韩艳汶而来,帘外小丫鬟禀过后放了她进来,思伽认真端详了她,十五岁的大姑娘如一支刚刚成长好的玉兰花,婷婷袅袅,新鲜漂亮。五房,一直是韩家的冷灶,比三房四房还冷,世代的家生子能选的,绝不会往五房钻,卷碧这份清秀的容貌,在五房算是头几份了。
卷碧擦了脂粉掩盖,脸还是有些浮肿,屈膝向思伽请安,看见了韩艳汶的泪痕,心中明了,眼睛红了红道:“奴婢愿意去服侍老爷,姑娘在老爷身边没有个说话的人……”
“不行,一个奴婢都护不住的主子,我当着这样的主子,不过是屋里的一个摆设!”韩艳汶高声打断了卷碧。
韩艳汶的心,从来都是门清,因为门清,就带着决然和冷情:“今天我就是遭了天打雷劈,也要把话说出来。你以为你去服侍了老爷,就能在老爷身边说上话?老爷不过看你是韩家签了卖身契的奴婢,白睡一场罢了,过个三五日,有了更新鲜的就丢开了手,何必这么安慰自己。”
卷碧当然知道五老爷那种猥琐的眼神只是亵玩一场罢了,只是五姑娘要在五房讨饭吃,将来说亲,嫁妆,都捏在太太手里,怎么舍得让五姑娘为了自己得罪了老爷太太。
韩艳清惨淡的脸对着思伽苦笑道:“姨娘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这一点,老爷就不是一个良人,不是女子的依靠。老爷太太屋里,前前后后,多少个有名分的,没名分的,磋磨了多少个姑娘。破完了姑娘们清白的身子,过了那最鲜艳的两三年,二十出头了,残花败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