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伽皱着眉头道:“喝了多少酒呢,可是醉过了?”说着,就伸手往韩昭旭的脖颈探。
韩昭旭的酒量一向是死穴,不能喝就算了,还容易上脸,可是男人的聚会怎少得了酒,韩昭旭每次赴席喝酒,事前事后都要吃解酒药压酒性,让思伽好几次歪想道,要是真有那什么剑就好了,千杯不醉。
韩昭旭挨近身让思伽摸道:“没等酒性涌上来,我出席就把酒吐了,就是席上菜多吃了点,腻着了。”
思伽摸到颈侧没有酒后的燥热,知道酒气散了,方放心,接着吃饭。韩昭旭给思伽夹着菜道:“我今天和浩然说了,明天把他家的狗牵来,别让吨吨拘着了。”
吨吨再怎么乖巧,总有那么几天,比较癫狂,就是它发情的时候。吨吨是只母狗,比较麻烦,让它把情发出来要生一窝窝的狗崽子,谁养?公府的媳妇比不上苗家的姑娘,土司的太太呀,养一只大狗是寂寞消遣,养一群大狗就失了妇女的贞静,思伽不能养也不想把吨吨的孩子送出去,所以,每年在吨吨发情不得纾解,燥郁不安的时候,就把它拘起来,免得冲撞了人。
思伽顿了顿,心中喜愁参半,道:“他们家的那条狗还是吨吨引出来的,年后范氏几次来找我说话,把大哥儿也带来了,我就让吨吨陪着他玩儿,大哥儿玩出感情来了,都想把吨吨拐到他们家去。为这还哭上了。”
韩昭旭笑道:“浩然也和我说了,原以为两岁多的小子不记事,今天惦记,明天就忘了,结果那小子哭闹了三天,依浩然以严父自律,是断不肯看儿子掉几滴金豆就给他的,只是家里老太太心疼,浩然出门回来,大哥儿已经抱上狗了。”
思伽不假深思,道:“大哥儿正稀罕着,离不开,不如把吨吨送到永嘉侯府住几天。”说完就后悔了,红着脸道:“不成,不成,大哥儿那么小点,要是撞上问起来,怎么办,还是你的想法好,牵到我们家来。”
韩昭旭笑出声来道:“那倒是不怕,大哥儿要是好奇,告诉他就是了,男孩子一好奇,这些事情就该知道,只是怕他没轻没重的搅乱它们好事,那种时候,两条狗的脾气可不太好。”
豪门之家,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性启蒙一向分开,呈两极化,女孩子是明天要出嫁了,晚上才开始教导;男孩子,从来不拘住他们对于□□的觉悟,一般好奇了长辈就会据实解释,更有甚着,直接给男孩子看一出活色的春宫,待男孩子那方面长全了,出精了,就是不放通房,也会找个女人教导人事,体验男女之乐。算是堵不如疏吧,长辈们要是不早管,哥儿身边有多少奉承的人等着钻空子,色最移人性情,要是让有心之人带上了歪路才后悔不迭。
韩昭旭自己对于那方面的好奇,就是在卫所看到猎狗和牛羊那样开始的,婆婆呀,即使沦为牧民了,教养孩子也改不了骨子里颖国公府的习惯,不会扯孩子是从脚底心塞进去,肚脐眼生出来的赖话,所以韩昭旭一懂事就知道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是与哪个男人结合生出来的。
思伽用揶揄的眼神看着韩昭旭笑,韩昭旭十分淡定的洗了手,漱了口去书房看三朵卫的案卷。
三朵卫成立四十余年,一米高宽的红木箱子案卷二十五口,记录了历任三品指挥使同知至从七品小旗,到未入流的参事,校令,翻译等人的档案和现在三朵卫五万人的军籍。三朵卫的军官,一半是历年来归顺大梁的外族降臣,作为招降的承诺世袭着卫所里的军职,一半是一刀一枪拼上去的,作为战力能和京卫军匹敌的地方卫军,加上卫里都是少数民族,三朵卫,是大梁最彪悍最血性的军队,对于皇上空降下来的指挥使,没有选择权只能服从是一回事,心里到底信不信任,服不服气空降来的指挥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韩昭旭近一年的努力,出京前就临时抱佛脚的埋首在这些案卷大半个月,冒着生命的危险探测大宁的地形和国情,协助三朵卫的迁移,还有现在回来刚缓了一口就又扑到案卷里,都是为了成为合格的三朵卫指挥使。
韩昭旭和皇上私下不为众人所知的关系,韩昭旭的才华和抱负,甚至是为了守护正在学走路的太孙,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比韩昭旭更适合掌握三朵卫的兵权。宗室的反对,朝堂的质疑,只能逼着韩昭旭尽快的成长,早日成为第四任没有宗室王者的头衔,也能收服军心,坐稳其为的指挥使。
思伽看着比去年身形略微消瘦的背影努努嘴,招手含巧过来,贴着耳朵和含巧说了几句话,思伽一派坦然,含巧先羞红了脸。
过完了戌时,思伽洗了澡,穿好了衣服,上下严严实实的裹了一件野鸭毛织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