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着一根带血的门闩,他再蠢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要完了。
田令孜看向皇后,心思急转,一咬牙准备说话。
“田令孜,你有什么话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要隐瞒,不要自作聪明!”皇后见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干嘛,冷哼出言提醒。
田令孜浑身一震,随后俯身,大声道:“奴才遵命!”
“官家,你问吧,本宫问心无愧!”皇后转身走到皇帝面前,诚恳道。
皇帝点头,面无表情道:“说说看,你为何会在此,为何杀人!”
田令孜闻言大喊:“官家,奴才没有杀人!来这里确实是皇后令奴才来的,只是奴才来的时候见王嬷嬷正在检查窗绫,奴才和她说了几句话,见她爱答不理就独自去检查其它窗绫,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可记得是什么时辰?”皇后出言道。
田令孜沉默思索,随后肯定道:“戌初(19:00),奴才听见有宫人报时。”
“你胡说,戌初王嬷嬷在司藏局协助女官教导宫女清点文房,怎会出现在宸仙殿,你说谎!”秦小娥愤怒出声,对田令孜的话嗤之以鼻。
“我没胡说!皇后多次吩咐我来照看宸仙殿,和那王嬷嬷见过多次,对他的声音不说熟悉,但也不会听错。”田令孜大声辩解。
“你就一直昏迷到现在?”皇后皱眉道。
田令孜俯身大叫:“皇后明鉴,奴才真没有说谎。期间奴才醒来过一次,周围一片漆黑,还是被王嬷嬷提醒我去找大门。我们二人摸黑查看四门,有三门被锁,唯独大门没有上锁,可奴才怎么拉扯都没有打开,之后就听王嬷嬷惨叫了一声,随后奴才就又晕了过去,奴才真没有说谎。”
皇后见他不断叩头,额头鲜血直流,无奈道:“小田子,王嬷嬷在司藏局很多人都能作证,本宫进门时正门被反锁,你的话为何处处都是破绽?这让人如何信服?还是说你故意如此说?”
田令孜闻言浑身剧震,叩头更加用力,高声叫喊:“奴才从小被皇后收养,定不会做背叛皇后之事!”
李漟眉头皱紧,抬手就是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闭嘴!”
杨炯摇头苦笑,这田令孜真是口无遮拦,你越这么说岂不是越坐实了王嬷嬷是你所杀,真是令人无语。
转头见李潆带来了自己要的东西,走到场中高声道:“官家,小子有话说!”
“你怎么在这?”
“姨娘叫我来吃饭!”
“就知道吃,有什么话快说!”皇帝语气不善道。
见皇后目光投向自己,杨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在场中踱步道:“我知道你们都怀疑我姨娘是幕后指使者,只是不敢说罢了。我杨炯却不这么认为,我姨娘做事从来都不会如此鬼蜮,更不会如此蠢笨,破绽百出。”
“少拍马屁!知道什么快说,不然少不得让小人嗤笑!”皇后见杨炯为自己说话,没好气的笑骂出声,可弯曲的眼角表示她甚是受用。
杨炯见卖乖奏效,知道时间不等人,高声道:“通常来讲,杀人后布置成密室,无非就是三个原因,一是变他杀为自杀,二是制造凶手的不在场证明,三是嫁祸于人。”
见众人都被自己吸引,杨炯继续道:“显然这王嬷嬷后脑破碎,鲜血流了一地,凶器也就是那根门闩,自然不是自杀。”
说完这句话,杨炯看向田令孜,质问道:“田令孜,我问你,你说你在戌正见过王嬷嬷?”
“是!”
杨炯摇摇头:“你刚才说你不会认错王嬷嬷的声音,我现在换一种问法,你是否面对面的看见了她的脸?”
田令孜闻言一愣,随后沉思片刻认真道:“杨少卿这么一问,我才想起,当时王嬷嬷是背对着我检查窗绫,我本想和她攀谈,不知道她为何对我爱答不理,于是我就独自去检查其它窗绫,并没有见到她的正脸。”
“我再问你,你说中途你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是王嬷嬷提醒你寻找大门,可有此事?”
田令孜再笨也知道杨炯是什么意思,惊喜道:“杨少卿,我没有看到她的脸,只听到她的声音,确是王嬷嬷的声音。”
杨炯微笑着转身,朝场中人道:“我相信他的话,大家看田令孜衣服上的血液痕迹,并不是喷射状血迹。所谓喷射状血迹,就是用重物击打死者,巨力造成血液向四处喷溅,大家且看那边地上的血线,若田令孜是凶手,他身上的血迹应该是类似于这种溅射的血线,而不是团块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