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言辞灼灼的称,他身边容不下有罪之人。
殊不知,他在治理提刑司的时候,手底下有一大批的污吏在瞒着他仗势欺人。
若不是寇府现在情形不妙,寇季还真想写信一封,让人送给张纶,刺激刺激他。
范仲淹听到这话,徒然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
寇季继续道:“还有刘亨,出任封桩知事,不足一月。先后梳理了封桩一房的污吏,查出的贪墨封桩库钱财的污吏十九人,贪墨数额,高达十六万贯。
他不仅惩治了这些污吏,还帮朝廷追回了近十四万贯的赃款。
你告诉本官,他是纨绔子弟吗?”
范仲淹很想问一问,那两个在提刑司,酗酒作乐的家伙,真有寇季说的这么好?
可他却没问出口。
寇季既然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那么就不会有假。
因为他本身就在提刑司,寇季说的这些话,他在提刑司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所以寇季没必要跟他说谎。
范仲淹在原地愣了许久,突然起身,向寇季躬身一礼,道:“下官知错了。”
他实在想不出反驳的话,也没有强行反驳的心思。
他果断的跟寇季认错。
此事本就是他偏听再前,是他的错,再强辩下去,没多少意义,还会惹恼寇季。
寇季是他的上官,他要是得罪了寇季,下场可不会太好。
他也当了几年官了,官场上的规矩,自然懂一些。
寇季见范仲淹认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范仲淹心里还有不服。
似范仲淹这种能在青史上留名的名臣,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自己的坚持。
寇季既然要把他收到手下听用,自然就得让他心服口服。
寇季摆摆手让范仲淹坐下,让丫鬟奉上了茶,笑道:“本官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范仲淹刚端起茶杯,听到寇季这话,赶忙放下茶杯,道:“判官的话,句句在理。错在下官,若不是判官训诫,下官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错了。
说起来,下官应该谢过判官提点才是。”
寇季闻言,失声笑道:“果然……当官久了,场面话说的都漂亮。”
范仲淹尴尬的一笑。
他为官数年,见过的上官不少。
可是似寇季这种直来直去,把什么都摆在桌面上说的上官,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即便是性子刚正的张纶,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从没有这么直来直去过。
猛然见碰到这么个人,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寇季瞧着范仲淹一脸尴尬,他淡然笑道:“你别瞧着刘亨、曹佾两个人在提刑司里无所事事的,其实该干的事情,他们一件事也不会少。
他们之所以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就是因为他们懂的用人,也舍得下本钱请人。
当官做事,这是必然的。
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当官,最重要的是识人善用。
不然,你累死了,也做不完所有的政务。”
范仲淹嘴角抽搐了一下,被一个比他小,且官龄比他底的人说教。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寇季说的话,他懂,他远比寇季懂。
他之所以不愿意跟寇季、刘亨、曹佾深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出身。
他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如今被寇季点破以后。
仔细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确实是有意识的在讨厌纨绔子弟。
总是喜欢把纨绔子弟往坏处想。
“下官受教了……”
范仲淹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寇季见范仲淹神情,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他缓缓张口,疑问道:“范兄,你有没有听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
范仲淹一愣,愕然张大嘴。
“这……这话是那位先贤说的……”
由不得范仲淹不惊讶,这句话,跟他心里的为官之道,不谋而合。
偏偏他读遍了典籍,也没看到过这句话。
自然忍不住发问。
寇季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道:“一个老乞丐说的,我见他说的这话有几分道理,就赏了他一些钱财,顺便记下了这句话。”
范仲淹闻言,急了,“此人可是大才,怎会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