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就从没有齐声称赞过谁。
即便是高处恭、种世衡、折惟忠三人在西夏建功立业,依然有人跳出来说酸话。
不是说国恒大,好战必亡;就是说再不和谈,大好的局面都没了。
总之,赵祯登基快两载,就没见过满朝文武齐声恭贺过自己。
赵祯摆着小手,故作深沉的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我大宋能有今日,全是诸位爱卿的功劳。”
满朝文武听到这话,会心一笑。
有了赵祯这句话,他们就能放心大胆的出去吹嘘了。
他们再次齐齐躬身道:“臣等不敢居功,愿为大宋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赵祯再次摆了摆手,满朝文武才齐齐起身。
“咳……”
寇准轻声咳嗽了一声,在满朝文武嘴角翘起的时候,泼凉水道:“诸位以为,朝廷今岁之所以能收支平衡,是税负有所增添吗?
不是!”
寇准盯着满朝文武,掷地有声的道:“是因为老夫将数十万灾民,迁移到了朝廷新添的疆土上,朝廷不需要花钱供养数十万的灾民,才会有此盈余。
是因为,有近二十万的将士,折损在了西夏、辽国的战事当中,朝廷少供养了二十万将士,才会由此盈余。
归根结底,这些钱财不是朝廷赚来的,而是朝廷从一群贫困潦倒的百姓们口中,从一群已经死了的将士们口中抠出来的。
我大宋对阵西夏,胜了。
才会有此盈余,若是败了呢?”
满朝文武听到寇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李迪沉吟道:“太师此言何意?”
寇准冷哼一声道:“老夫的意思很简单,我大宋耗费了二十万将士夺回来的疆土,必须守住。不仅要守住,还要让这些疆土上有所产出。
为了让韦、灵、夏、银等州的百姓能够安心耕种,为了能让朝廷减轻负担。
老夫决议,取消在韦、灵、夏等州新设厢军、新设禁军的提议。
新设的兵马,如何能够抵御得住野心勃勃的西夏人?
老夫决议,迁怀德、镇戎、定边、保安、绥德、永兴六军,北上,镇守长城一线边陲。
永兴、怀德六军,常年和西夏人作战,作战经验足,又有长城做屏障,可保北境万无一失。
零波山至盐州一线,设为一路,定名为西平路,由种世衡担任安抚经略,辖下除本部兵马外,兼统怀德、镇戎、定边三军。
盐州至银州一线,设为一路,定名为东平路,由折惟忠担任安抚经略,辖下除本部兵马外,兼统保安、绥德、永兴三军。”
寇准一席话,听的满朝文武一脸愕然。
不等满朝文武做出反应,李迪先大叫了一声,“不可!”
寇准皱眉道:“有何不可?”
李迪认真的道:“近三十多万大军布防在长城一线,数量过于庞大。长城上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兵马通行。况且,折、种二人手里各领十多万兵马,也不妥当。
若是他们有异心,三十多万兵马,足以让他们做他们想做的一切。”
满朝文武闻言,齐齐点头。
文官们点头,是觉得李迪说的有理。
武勋们点头,是觉得他们手里掌控的兵额,不能落在折、种二人手里。
折家虽然也算是武勋,可折家久居府州,并没有迁居到汴京城,所以他们觉得,自己手里掌控的兵额落到了折家手里,只怕就是肉包子打狗。
平白的便宜了折家。
至于种家,如今还不算是武勋。
种世衡出身书香门第,如今虽然在西夏边陲建功立业,身居安抚经略的职位,可种家第二代,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所以算不上武勋。
既然还不是武勋,那跟武勋就不可能一条心。
武勋手里掌控的兵额,落在了种世衡手里,还由得了他们?
寇准听到这话,假装思量,其实他心里早有定计,他也知道自己说出刚才那一席话以后,必然有人反对。
如今李迪出声反对,刚好顺了他的心思。
寇准假装思量了许久以后,沉吟道:“即使如此,那就着种世衡、折惟忠二人,在六军中择优取留,一些年迈的,或者年龄太小的,开革他们的军籍,让他们在长城沿线,化兵为民。
剩下的青壮皆留在军中效力。二人手里的兵马合计不得超过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