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曹家一个一字交子铺管事的位置,一份锻铁作坊的份子,让我曹家,交出手里掌控的禁军。”
曹玘瞪起眼,“这怎么可能?禁军是我们曹家的根本,也是其他几家的根本。朝廷若是真的出手,铲除我们在禁军中所有的力量,那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曹玘咬紧了牙。
曹玮苦笑一声,道:“五弟不必生怒。寇小子抛出这些,也是一个试探而已。”
曹玘冷声道:“试探也不行……禁军是我曹家的根本,若是没了禁军,我曹家只会任人宰割。”
曹玮沉默了一下,低声道:“那倒不会……寇小子将一字交子铺的管理权给了我曹家,就是给了我曹家一道护身符。
若是佾儿能顺利的成为一字交子铺的管事,再在一字交子铺中安插一些我曹家的人手。
那么朝廷想动我曹家,得好好考虑考虑才行。
至于锻铁作坊,那是寇小子用来弥补我曹家失去了兵饷来源的一份收入。”
曹玘刚想开口。
曹玮却继续说道:“早在朝廷对厢军动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朝廷在裁撤完了厢军以后,必然会对禁军动手。
所以我才会提早找上寇季,想要借着支持朝廷裁撤中原腹地厢军的功劳,换取我曹家能保留禁军掌控权的资格。
但他们,似乎不答应……”
曹玘咬牙道:“跟我们所有的将门作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曹玮幽幽的道:“经过了数十年的安逸生活。
一些禁军已经糜烂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太宗在朝的时候,我们还能北望江山。
先帝登基以后。
我大宋就只能借着向人朝贡换取平安。
再无半点进取之心。
一些人已经在汴京城中的荣华富贵的侵蚀下,变成了一个个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
但仍有一些不甘心的人,在为我大宋北望江山做准备。
寇准、李迪、王曾、寇季等人,皆在此列。”
曹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想批判寇准等人的所作所为,但他发现自己没资格。
可他也不赞同寇准等人的做法。
因为寇准等人的做法,触及到了曹家的根本利益。
曹玮话音落地以后,正堂里陷入到了一阵沉默当中。
良久以后。
曹玘盯着曹玮道:“四哥,难道我们就要任人宰割不成?”
曹玮一脸奇怪的道:“我曹家怎么会任人宰割呢?寇小子可是给了我曹家足够的利益。纵然我曹家手里没了禁军掌控权,我们一样可以借着一字交子铺保身,也可以借着锻铁作坊,一直富贵下去。
比起我曹家,其他几家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呢。”
曹玘微微瞪大了眼,“四哥,您不会要答应那小子吧?”
曹玮瞥了曹玘一眼,好笑道:“五弟,你想的有点多。眼下朝廷裁撤中原腹地的厢军,就已经引起了各家不满,我听说一些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又恰逢赵元俨篡位在即。
若是两件事撞在一起,够朝廷喝一壶的。
朝廷裁撤厢军,就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弹。
朝廷若是裁撤禁军,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朝堂上那些个文官,还有没有胆量继续下去还两说呢。”
曹玘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禁军是我曹家的根本,坚决不能退让。”
曹玘的话掷地有声。
可他却不知道。
曹玮、曹佾二人心中,同时叹了一口气。
有些话,曹玮没有告诉曹玘,
将门可并不是铁板一块。
在对付文官的时候,将门是一体的,同仇敌忾。
可私底下,内斗也十分频繁。
朝廷若是抓住这一点,逐个击破的话。
很容易从将门手里收拢走禁军的权力。
这个缺点,不光曹玮知道。
李昭亮、高处恭等等将门的家主都知道。
可他们却没办法解决此事。
因为他们谁也不服谁。
谁也不愿意成为谁的附庸。
有资格让他们所有人俯首的,只有官家赵祯。
可官家赵祯总不可能领着他们跟自己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