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之手,加盖了官家赐给老夫的印玺,递回了朝廷,百官们就会认为,那是老夫的意思。
他们要弹劾,也会弹劾老夫,而不是弹劾你。
你可以放开了手脚在西域做事。
一切的骂名、弹劾,老夫可以帮你一力挡下。”
寇季沉声道:“所以您拦下了我递给朝廷的文书,也拦下了朝廷递给我的文书,其目的就是打算在中间插一杠子,帮我揽下所有的麻烦。”
李迪毫不犹豫的点头。
寇季脸色一沉,郑重道:“以您现在的身份地位,揽下了这些麻烦,下场可能不会太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寇季好歹是官家的心腹,又有一位已经成为了圣贤的祖父。
只要他不造反,无论惹下多大的麻烦,朝廷都不会处死他。
李迪就不同了,他已经脱离了中枢,已经失去了权柄,帮寇季揽下所有的麻烦,很有可能会在百官们的弹劾下,丢掉身上仅存的寄禄官,再进一步的话,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毕竟,李迪在离开中枢的时候,可是背着骂名离开的。
如今赵祯尚没有帮他洗去骂名,他还背着那个祸国殃民的名声。
李迪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道:“为了百姓,为了燕云。”
寇季一脸疑惑。
李迪笑道:“朝堂上真正为百姓做事,为百姓谋福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之一。朝堂上有能力谋划燕云,有希望拿回燕云的,也只有你。
你能富国,也能强兵。
虽不通兵事,却能打出惊天大胜。
只要你一直屹立在朝堂上,我们就有收复燕云的希望。”
顿了顿,李迪脸上的笑容一敛,抓紧了寇季的手臂,道:“你要是离开了朝堂,那朝廷恐怕再也没有收复燕云的希望。”
寇季听到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由的想起了陆游的那首诗。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想必陆游在做这首诗的时候,心情应该跟李迪差不多吧。
只是李迪看得见希望,而陆游却看不到希望。
李迪或许能在生前,就看到王师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壮举。
而陆游,直至死后,埋进了土里,尸骸腐烂成尘埃,也看不到王师北定中原的那一日。
寇季大概明白了一些问题。
明白了自己为何在看到了大宋朝堂上的那些蝇营狗苟以后,还没有造反的原因。
明白了自己明明有机会振臂一呼,却从来没想过去振臂一呼的原因。
那是因为大宋朝堂上虽然充满了蝇营狗苟,但仍旧有人赤胆忠心,为国家,为百姓,呕心沥血,舍身忘死,劳苦奔波。
他舍不得,舍不得将他们的赤胆忠心毁于一旦。
那些蝇营狗苟们,他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手段拍死。
但是他们的赤胆忠心若是毁了,可就没有了。
李迪见寇季陷入到了失神当中,握着寇季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他激动的对寇季道:“你没有经历过澶渊之战,但是却出使过辽国。
你应该知道在辽国的铁蹄下,那些百姓过的有多苦。
想在辽国过的舒坦,就得背宗忘祖。
想要记住祖宗,就得被奴役、压榨,过着比狗还惨的生活。
他们不该如此的。
他们所受的每一点苦楚,都是我们的错。
在沙州,死了几万我大宋百姓,你屠戮了沙州回鹘的贵族,屠戮了沙州回鹘的王族,为他们报仇。
在燕云十六州,数十年,死了去的百姓,早已超过了几万之数。
难道你不打算帮他们报仇?”
寇季在李迪的激动声中缓缓回神,他斩钉截铁的道:“我自然会救出他们,为他们报仇,但我不需要你帮我被黑锅。
朝廷若是容得下我,我自然会率领着朝廷的兵马,去拿回燕云十六州。
朝廷若是容不下我,那我就用自己的办法,去拿回燕云十六州。”
李迪一愣,惊愕的瞪大眼,“你不能这么想……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李迪沉声道:“曾经有无数人的想法跟你一般,可他们去了辽国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不是被宰了,就是位列辽国朝堂之上。”
寇季皱眉道:“辽国的朝堂容不下我,我也容不下辽国的朝堂。”
李迪眼睛瞪的更大了,心中生出了一个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