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还不用怕被私自盗取。
粮食是寇季运回来的。
寇季真要是想盗取,早在河西就动手了,犯不着在汴京城内,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有了定计以后。
王曾挎着马,出了汴京城,到了寇府别院。
寇府的管事接待了王曾。
“王公,我家少爷,昨夜偶感风寒,不便见客。”
管事的知道了王曾的来意以后,十分恭敬的对王曾道。
王曾瞪起眼,“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病了?骗谁呢?”
管事的脸色一苦,道:“是真的病了。”
王曾皱了皱眉头,略微思量了一下,哼声道:“什么病了,老夫看他是想假借装病,韬光养晦。昨日他在汴京城里大出风头,怕被人惦记上,所以才躲在府上装病。
他那点小心思,瞒不过老夫。”
管事的苦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王曾一个劲的催促着管事去请寇季。
管事拗不过王曾,只能去找寇季出来。
寇季得到了管事的禀告以后,脸色有些苍白的披着大氅,出现在了偏厅。
王曾见寇季的脸色十分不正常,愕然的起身道:“真病了……”
寇季略微拱手一礼,然后哭笑不得的道:“谁没病还能装病不成?”
王曾叹了一口气,“是老夫误会你了……老夫还以为你要韬光养晦,所以在府上装病。”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道:“我为何要装病?又为何要韬光养晦?”
王曾沉吟了一下,低声道:“锋芒露出的太多,太耀眼,容易被人惦记。”
寇季面对王曾,远没有面对寇准那么客气,听到了王曾的话以后,失笑道:“自己无能,就一定要让别人跟自己一样无能,看不惯别人比自己强?
比他们强一点,他们还能对付我。
比他们强太多,强到他们难以直视,他们还能奈何我?”
王曾闻言,皱了皱眉头,“你凭什么认定自己比别人强太多?大宋朝聪明人很多,不止你一个。”
寇季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道:“难道大宋朝就不允许人出头?若是不允许人出头,又何来的锐气?何谈威震天下,威慑四夷?
靠割地求和,还是靠重利引诱?
面子工夫做的再好,终究有被戳破的一天。”
王曾眉头皱的更紧,“寇公跟你聊过了?让你韬光养晦?你不愿意?”
寇季的话里,多少有些怨气,王曾能够听得出来。
怨气不是平白无故产生的。
必有缘由。
朝野上下,能够压着寇季,让寇季无法抒发怨气的,只有寇准一人。
所以王曾很容易猜到寇准找寇季聊过韬光养晦的事情。
寇季见王曾猜到了,也没有隐瞒,点头道:“不错,我祖父找我谈过,让我韬光养晦,但是我不愿意。”
王曾沉声问道:“为何?”
寇季有些唏嘘的道:“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
王曾一愣。
寇季继续道:“我大宋朝需要一股子锐气,需要用锐气支撑起宋人的膝盖。我们不能跪着,更不能被人打的跪下了,还要舔着脸说自己喜欢跪着。
如此自欺欺人的话,总有一天会被人打死。”
王曾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寇季的话,跟许许多多宋臣的为官之道相违背。
王曾就是其中之一。
王曾很想喝斥寇季一句,说寇季说的是谬论。
可他却张不开嘴。
因为他很清楚,寇季所说的锐气,远比他们提倡的韬光养晦更有用。
寇季见王曾眉头紧锁,就继续道:“你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大宋境内,一直盯着我大宋的一亩三分地。却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更广阔。
你们眼里只有内部争斗,只有内部争权。
所以你们只能固守着大宋的一亩三分地。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眼里不止有大宋,还有青塘、倭国、大理、西夏、辽国、以及西方遥远之地的庞大帝国。
我在西域碰到了一个从西方遥远之地过来的商人,我花重金,请他回去,将西方遥远之地的文化,带回我大宋。
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我大宋之外,是不是真的全是蛮夷之地?”
王曾脸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