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虽然将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契书交给了你,可契书正本却在官家手里。
一日没有更改契书正本,那份子就一日不属于你。
正本上面的名字,依然是孟惟仲,而孟惟仲现在是朝廷的钦犯。”
高处恭脸色巨变。
吕夷简盯着高处恭沉声道:“高处恭,你空手得来的东西,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如今献给朝廷,你也没有什么损失,莫要自误。”
高处恭脸色再变。
张知白、王云升等人也相继跟着开口。
高处恭脸色一变再变,最终目光落在了李昭亮和曹玮二人身上。
同为武勋集团的人,朝廷要强夺他手里的东西,李昭亮和曹玮二人,不可能不生出兔死狐悲的心思。
同为武勋集团的人,他们二人不可能不帮他。
李昭亮面对高处恭的目光,只是哀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昭亮早已绑上了寇季的战车,寇季选择跟高处恭死磕,李昭亮没有开口帮寇季说话,已经很念及同为武勋的情份了。
要知道,李昭亮祖父是最先故去的大宋开国功臣之一。
李昭亮祖父故去以后,李家有些没落。
出手拿过李家利益的,就有高家。
若非赵光义异军突起,登基称帝,李昭亮的姑母跟着水涨船高,最后更是被封为皇后,恐怕李家会被瓜分的干干净净。
在李昭亮的父亲霸图将军李继隆崛起之前,李家就是靠着李昭亮的姑母撑着,才没能在权贵们的撕咬下,倒下。
李昭亮在这个时候,没出声跟着落井下石,就已经很给高家面子了。
高处恭见李昭亮没有帮他,心若死灰。
高处恭看向了曹玮。
曹玮叹了一口气,道:“一字交子铺,乃是国之重器。”
曹玮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国之重器,就不该被高家所掌握。
高处恭红着眼,颤抖着,盯着殿内所有人。
“大宋……已经容不下我高家了啊?”
王曾面色冷峻的道:“大宋没有容不下任何人,但你不该拿你不该拿的东西。一字交子铺乃是国之重器,内存有大宋朝数值不清的钱财。
你高家,身为将门,平日里作威作福,多吃多占,朝廷尚能容忍。
可你窃取国之重器,占据朝廷数值不清的钱财,想做什么?
造反吗?”
吕夷简盯着高处恭,补充道:“昔日八王作乱,以交子铺的钱财为基。你窃取一字交子铺,难道是想效仿八王?”
王曾、吕夷简开口,皆是诛心之语。
寇季没献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之前,这些话他们没办法说,因为一开口,就会牵连到寇季。
可寇季如今决议献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并且主动帮他们铺好了路,那他们就无需再顾忌。
高处恭怒火攻心,喉头一甜,涌出了一口逆血,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高处恭嘴角带着血渍,红着眼,盯着赵祯,哀嚎道:“官家,臣在等你一句话。你若让我高家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那我高家就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赵匡胤多了武勋们的兵权,许下了共富贵的承诺。
赵祯若是开口夺了高家的富贵,那就等于违背了承诺。
一旦赵祯开口夺了高家的富贵,那赵氏皇族,就等于失信于所有武勋。
下场会如何,殿内的人心知肚明。
此事若是落在赵祯祖父头上,赵祯的祖父一定会笑眯眯的赐给高处恭一杯毒酒。
违背承诺?
赵祯祖父违背的承诺多了。
可赵祯终究不是他的祖父。
他的关注点一直在寇季身上,根本没有在意高处恭。
王曾在高处恭话音落地的时候,拍桌而起,怒吼道:“放肆,这就是你为臣之道?窃取国之重器,不思悔改,还有脸质问官家?”
曹玮眉头皱起,盯着高处恭沉声喊了一句。
“高处恭!”
他虽然只喊了一声高处恭的名字,但里面蕴含的意味,却十分多。
寇季那小子明显是疯了,拿出了仕途和寇府的一切钱财跟你死磕。
你就应该快速的献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明哲保身。
一字交子铺的份子虽然重要,可比起高家以后的富贵,根本不值一提。
人没了,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