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得束手就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此乃为臣之道。
你身为人臣,不尊人臣之道,便是无君无父。
你无君无父,不忠不孝,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人前大放厥词。”
杨家老太君仰起头,怒吼道:“折刘氏,这种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人,是你教出来的?我折家屹立西北百年,还从没有教出过这种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人。”
匆匆赶来的折刘氏,听到了杨家老太君的话,急忙喊道:“姑母恕罪,是侄媳教子无方。”
杨家老太君在折刘氏到了以后,冷冷的盯着折刘氏,冷哼道:“这儿子,你若教不好,我替你教。你若不愿意让我替你教,那就交给朝廷去教。”
折刘氏怀抱着幼子,对杨家老太君深深一礼,回过身,盯着折继宣怒喝道:“跪下!”
折继宣盯着折刘氏一脸难以置信。
折刘氏瞪着眼,怒喝道:“难道你已经跋扈到了连我这个母亲也不认的地步了吗?”
折继宣闻言,咬着牙屈辱的跪倒在地上。
他可以不尊杨家老太君,也可以不尊寇季。
唯独不能不尊自己的母亲。
若是他今日当众不尊他的母亲,那他立马就会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折家已故的太夫人,已故的老夫人,皆是名扬府州,乃至名扬天下的贤德之人。
府州上下对折家的夫人,都十分尊崇。
折家太夫人在世的时候,在府州的地位,比自己的两个儿子还高。
折刘氏等折继宣跪下以后,回过身,向寇季、杨家老太君再次施礼。
“见过姑母,见过寇钦差,是妾身教子无方,惹下了如此大祸。肯请姑母和寇钦差看在我家夫君亡故,家中只剩下了孤儿寡母的份上,饶恕他一次。”
杨家老太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饶不饶折继宣,她说了不算,寇季说了才算。
折家还能不能继续在府州坐镇下去,也是寇季说了算。
杨家老太君可不是折刘氏,也不是折继宣,她甚至寇季的厉害。
死在寇季手里的身份高贵的人,多不胜数。
丁谓、沙州回鹘可汗、魏王府一脉的两大王爵、辽国燕王萧孝穆,那个不必折家身份高贵,那个不必折家势力大,还不都死在了寇季手里。
寇季真的是存心要灭了折家,折家就算拉上府州上下所有人,也不够寇季杀的。
寇季刚才调兵遣将,有灭府州的架势,那不是装出来的。
他真敢。
寇季之所以没有提前调兵遣将,等到大军到了,一口气灭了折家,那是因为他看在折家世代忠勇的份上,没有不教而诛,没有立刻下杀手。
折刘氏见杨家老太君没有言语,就知道杨家老太君做不了主。
折刘氏立马看向了寇季,哀求道:“寇钦差可否念在我儿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
寇季一脸冰冷,没有言语。
折刘氏见此,心头一跳,继续哀求道:“我折家世代忠勇,三代人皆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就剩下了我儿一人扛起家业,我儿若死,折家怕是就要倒了。
寇钦差可否看在我折家先辈的面子上,饶过我儿。”
寇季終于开口了,“折家世代忠勇,我敬佩折家的先辈。但折家先辈的功勋,却不是他们子孙后辈犯错以后赎罪的本钱。
他不忠不孝的名声,不久以后就会传遍大宋。
他若是活着,折家世代的英名,会因他丧尽。
更重要的是,我寇季行事,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折刘氏闻言,脸色惨白。
她可不是折继宣那个棒槌,认为自己有点家业,就可以在西北胡作非为。
朝廷若是真的一心要灭折家,折家是活不下去的。
跟朝廷作对,那就是在找死。
她可不敢跟朝廷作对。
此前她一直在府上为婆婆守孝,为丈夫守灵,心中悲痛欲绝,没有多少心思在意儿子在外面做的事情。
等丫鬟把她从灵堂喊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儿子创下了弥天大祸。
朝廷下达的调令,你都不遵从,你是要造反啊?!
折家听调不听宣,已经是朝廷少有的异类了。
如今连调令也不遵从了,朝廷还能容得下你?
儿子犯下了弥天大错,已经没办法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