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亨听到了寇季的话,果断点头道:“官家自然是好皇帝……”
说到此处,刘亨看向寇季道:“你也别担心曹帅了,有官家暗中帮忙,曹帅那边不会有事的。你该担心担心自己,如今朝中已经有人开始弹劾你了,你不准备管管?”
寇季斜眼看向了刘亨,质问道:“官家管了吗?”
刘亨一愣,哭笑不得的道:“以官家跟你的关系,怎么可能听信那些人的谗言,降罪于你。”
寇季撇撇嘴道:“官家既然不会降罪于我,那我搭理他们干什么?爱弹劾尽管弹劾去,我要在乎他们,我跟他们姓去。”
刘亨愕然的看着寇季。
寇季瞥了刘亨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我跟曹玮不同,曹玮忌惮他们的弹劾,所以做事束手束脚的。我不忌惮他们的弹劾,他们要是喜欢,尽管弹劾好了。
曹玮倒下了,不会再站起来,因为他已经老了,也已经做到了武臣的顶峰,是不可能再被起复了。
我还年轻,今天倒下,明天就会起复。
我要是起复了,最先弄死的就是他们,所以我怕他们干什么?”
刘亨愣是被寇季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
细细一想,寇季说的还真有理。
以寇季跟赵祯的关系,还不是今天倒下,明天就起复的。
就算不依赖赵祯,吕夷简、王曾、张知白、王云升,甚至民间的呼声,也能将寇季重新推到朝堂上。
门生故旧四个字,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寇季不仅拥有自己的政治资源,也拥有着寇准一生积累下的庞大的政治资源。
只要寇准不死,但凡是跟寇季有一丁点关联的门生故旧,都不得不帮寇季说话。
所以寇季还真不用担心弹劾。
真要想将寇季一脚踩进泥潭里,先要将寇准、寇季二人在朝中的门生故旧清理干净才行。
问题是,清理的干净吗?
跟寇准和寇季关系最亲近的那个,如今就在垂拱殿内最高的宝座上坐着,谁能把他拉下马?
所以寇季一点儿也不担心。
寇季见刘亨愣在哪儿不说话,就沉吟道:“你派个人回一趟京,帮我传几封私信,这群棒槌们还真以为我不在汴京城,就收拾不了他们了。”
刘亨缓缓回神,问道:“传什么信?”
寇季眯着眼道:“两封信,一封给向燕,一封给曹皇后。让她们二人牵头,给远在燕云之地的将士们捐赠棉衣。”
刘亨愕然道:“入冬还早……”
寇季冷笑道:“棉衣捐了,怎么能缺少的了棉被……一整套过冬的物件下来,也得不少时日征捐、准备。”
刘亨思量道:“你是打算让皇后和嫂夫人一起带着那些贵妇人们捐赠棉衣、棉被等物?”
寇季脸上的笑容更冷,“不仅如此,我还准备让皇后和向燕将捐赠的名单,写成邸报,下发到整个大宋。”
刘亨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是釜底抽薪啊?!”
寇季冷冷的笑道:“只要我们把数目定高一点,那些个吃饱了撑着的官员,就不得不跟着大出血。”
刘亨沉声道:“他们要是不愿意出血,那就会被天底下的百姓们骂臭。”
寇季笑道:“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帮我们查出,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官员,有多少家产。他们也会知道,谁在这次捐赠中没有出力。
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官员,不是经常喜欢借着民意弹劾别人吗?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民意。”
刘亨沉吟道:“我们家底丰厚,知道的人很多,我们定高了数目,也不一定会管用。”
寇季瞥着刘亨笑道:“所以我准备去信给张知白,让他卖了朝廷赐给他的大宅子,捐它一万件棉衣。”
刘亨惊恐的瞪大眼,对着寇季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狠!”
能不狠吗?!
张知白那种清正廉洁到吃糠咽菜地步的清官,卖了朝廷赐的宅子,也要捐它一万件棉衣。
其他那些吃的脑满肠肥的官员,还不得出更多的血。
不出,不出就等着挨骂。
一旦百姓们的谩骂声传出来,吏部年审的风评,毫无疑问就会变成下下品。
升官?
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