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生水,饮用下去以后,立马病愈了。”
老农耐心的听完了农夫的话,失笑道:“据我所知,小寇公很少过问仆人的事情,府上的一应事务,都是夫人在管。
而且,小寇公不信鬼神,所以不会拿鬼神说事。”
农夫听到了老农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一个外乡人,你懂什么。我就在瑞安镇上住着,小寇公说这话的时候,我可是在一旁听着呢。
我亲耳听到的东西,岂能有假。”
老农闻言,笑着摇头道:“那么说这话的肯定不是小寇公……”
“胡咧咧!”
农夫气急,骂了一声,从老农手里抢过了水碗。
但见到了老农一脸风霜,又于心不忍的将水碗重新塞到了老农手里,哼哼道:“你一个外乡人,敢在汴京城说小寇公坏话,那就是讨打。
看你一个人去投亲怪可怜的,我就提醒你一句。
进了汴京城,千万别说小寇公坏话。”
老农略微有些意外的道:“小寇公如此霸道,竟然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
“呸!”
农夫气的瞪起眼,啐了一口道:“你说这话,死了会被剪舌头的。旁人说小寇公坏话,我不跟他见识。可你我都是土里刨食的人,怎么敢说小寇公坏话?
若非小寇公仗义,赐下了无数利于耕田的法子,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有好日子过。
小寇公于我们有活命之恩。
我们得打心眼里敬重小寇公。
不说小寇公坏话,是我们知恩图报,不是小寇公霸道欺负人。
自打小寇公入京以来,我还没见过他欺负过那个百姓。”
老农缓缓点头,笑着道:“可我听说,小寇公在河西杀的人头滚滚,并非善类。”
农夫气的又从老农手里抢过了水碗,瞪着眼睛喝斥道:“小寇公那是为了给我们这些人多抢一些地活命,才造下的杀孽。
到了阎王哪儿,阎王要是因此刮小寇公的肉,我们也得帮小寇公挨一刀。
你这外乡人,张口闭口都说小寇公坏话,我水给你喝了,简直是糟蹋了。”
老农感叹道:“你有一句话,我是赞同的。那就是小寇公真的在为百姓们谋福。”
农夫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说小寇公好话了,晚了。还张口闭口的百姓们,你不是百姓啊?你还能是拿进京赶考的书生不成?”
老农略微愣了一下,坦言道:“我此番入京确实是为了赶考,只不过我不是书生,我是此次恩科的副考。”
农夫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大惊失色,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你比我之前碰到了那个还能吹……我之前碰到的一个黑炭头,掉了三文钱在地上,被人拣去了,他让人家还,人家不还,他非拉着人家,跟人家说他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欺辱他是要获罪的,还拉着人家讲了一大堆的大宋律,被人打了一顿,乖乖的跑去汴京城了,现在指不定躲在拿处哭呢。
你倒是好,连书生也不扮了,直接说自己是此次恩科的副考。
你要是是恩科的副考,我就是……”
农夫本来想说他是主考的,不过考虑到此次恩科主考是寇季,立马改口道:“我就是开封府知府……”
老农哈哈一笑,道:“赶明我去开封府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开封府知府。”
说完这话,老农大笑着离开了田间地头。
农夫在老农迈步离开的时候,冲着老农的背影讥讽的道:“那你能不能给我留下个名字,赶明我也去贡院看看,看看你是不是此次恩科的副考。”
“邠州范仲淹……”
“……”
范仲淹祖籍邠州,后因母亲改嫁,移居苏州吴县,改名朱说。
改回了范仲淹的名字后,也改回了祖籍。
所以他自称一声邠州范仲淹。
农夫冲着范仲淹的背影撇撇嘴,只当他是一个说大话的。
真要是当官的,那个会像是范仲淹这般,一身老农的打扮,身边连一个随从也没有。
那些当官的出行,哪一个不是前呼后拥的一堆人跟着。
“呸……”
农夫啐了一口,回到田里继续劳作。
心里一个劲的埋怨,这年头的人也太不诚实了,一个比一个能吹。
范仲淹牵着驴车,一路到了汴京城外,站在汴京城门口,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