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回应力士们的鼓声,幽州城外突然卷起了风。
风声吹动着旗帜呼呼作响。
幽州城的城门在风声最劲的时候,缓缓被打开。
数十万将士,沿着幽州城北、东、西三门,冲出了幽州城。
冲出了幽州城没多久以后,大宋将士已经全部压到了辽国兵营的正南面。
第一通鼓声缓缓落下。
大宋将士摆明了车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静等第二通鼓声。
城外的辽兵早在幽州城内的鼓声响起的时候,就做出的反应。
辽营各处响起了号角声。
辽兵策马冲出了辽营,在辽营外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军阵。
辽皇耶律隆绪坐在一驾十分宽大的龙椅上,阴沉着脸,闭着眼,任由三十八个力士抬着他缓缓前行,在他的身旁,坐着辽国皇太子耶律宗真。
辽皇耶律隆绪的龙袍有些大,挡着半个耶律宗真。
耶律宗真浑身紧绷着,身躯微微向前倾斜,似乎背负着什么。
辽皇耶律隆真坐着龙椅出现在辽军阵中以后,辽兵中爆发出十分强烈的欢呼声。
辽皇耶律隆绪在辽兵的欢呼声中,微微睁开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喊出了一个字。
“战!”
随着这一个字出口,辽兵中爆发出的欢呼声更强烈。
辽皇耶律隆绪在喊完了‘战’字以后,两腮微微一鼓,随后有凹了进去。
“父皇……”
耶律宗真担忧的轻声呼喊。
耶律隆绪缓缓的闭上眼,声音低沉的对耶律宗真道:“皇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面对强敌,都必须战。
不战而降,那叫懦弱。
战了,输了,那叫技不如人。
人要是懦弱了,就无药可救,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
技不如人却不同,意识到自己技不如人,就努力让自己赶上别人,唯有如此,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耶律宗真思量着耶律隆绪的话,咬着牙低声道:“父皇的意思是……此战会败?”
耶律隆绪闭着眼,没有言语。
显然是默认了耶律宗真的说法。
耶律宗真脸色微微一白,再此问道:“即使如此,父皇为何还要打?”
耶律隆绪睁开了眼,目光凌厉的看向了耶律宗真。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辽人可以技不如人,但不能懦弱。”
耶律宗真迟疑道:“可儿臣看不到此战有什么意义。”
耶律隆绪盯着耶律宗真,声音沉重的道:“此战败到了什么地步上,你就能守住多少江山。”
耶律宗真脸色顺便变得惨白。
耶律隆绪再此闭上眼,就当没看见儿子的可怜样。
若不是此战毫无胜算,他也不会跟儿子说这番话。
在河西战事的结果,以及宋国北境战事的结果传到耶律隆绪耳中以后,耶律隆绪就已经意思到了,此次南伐恐怕要功败垂成。
三面战场,两面惨败,一面半败。
幽州城内的大宋中军,尚且还没有发力。
大辽长城以北几乎半数的疆土上都出现了叛乱。
辽军军中的将士们一个个人心浮动,若不是他强压着,恐怕此地军营的辽兵早就跑的干干净净了。
别看辽兵将士如今在战场上喊的厉害,就觉得他们气势如虹,有一直战斗下去的勇气。
他们之所以喊的厉害,是因为他们清楚,此战不论输赢,他们都会返回大辽腹地。
他们是急着回去,才大喊大叫的,不是气势如虹。
耶律隆绪真的看不到赢的希望。
他之所以在大辽腹地乱了以后,还要停在此地,跟宋国一战,就是为了看一看以如今大辽的力量,能挡得住宋兵几分攻势。
若是能全部挡下,那在他死后,大辽顶多会失去燕云十六州中的一部分。
若是能挡七分,那他死后,大辽恐怕要失去整个燕云十六州。
若是能挡住五分,那他死后,大辽上京城以西、以南的疆土,恐怕要成了宋土。
若是低于五分,那他死后,大辽就应该考虑迁都了。
若是全线溃败,那他就有必要留下一些人,护着耶律宗真回到白山黑水之间,以图东山再起了。
“战!”
在辽兵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