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撇撇嘴道:“比起你们的战绩,这一点儿也不夸张。你们可是帮我大宋添了十五成的疆土。
官家三赐功臣,你们受得起。”
寇季苦笑着道:“我大宋能征灭辽国,征灭高丽,是我大宋所有人的功劳。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功劳。
将所有的荣耀都放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我们几个人受之有愧。”
吕夷简刚要开口,王曾就急忙插话道:“此话不假。”
战争,永远不是一个人能打的。
它需要一群人。
这一群人中间,有人是将军,有人是将士,有人管后勤。
寇季一行人在前方打的如火如荼。
吕夷简、王曾等一众官员,没少在后面出力。
寇季等人在前方征战,打了足足一年多,中间从没有出现过钱粮短缺,就是吕夷简、王曾等一众官员的功劳。
吕夷简听到了王曾的话,瞥向了寇季道:“该是你们的功劳,没有必要推辞。反正你们中间很多人回到了汴京城以后,都要外封为王。
你们也不用怕功高盖主,更不用怕有人弹劾。”
寇季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吕夷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推脱,就是虚伪了。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你们两个能不能给官家说说,让他在汴京城别搞太大场面。”
吕夷简和王曾闻言一愣。
吕夷简感叹道:“此事我们说了可没用,要不你试试?”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你们既然劝解了没用,那我去劝解,八成了也没有什么结果。”
吕夷简瞥了寇季一眼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别再说这些话了。”
三个人凑在一起又聊了一些公事。
没了。
吕夷简突然开口,“听说寇枢密对我那三子有意见?”
寇季瞥了吕夷简一眼,他猜倒了吕夷简一定会跟他说此事,所以他没有隐瞒什么,果断开口道:“你家麒麟儿才学不错、也能做事,但心里没有百姓。我没办法将一个心里没有百姓的人安放在辽地。”
吕夷简盯着寇季,沉声问道:“寇枢密是如何断定犬子心里没有百姓的?”
寇季没有言语,看了王曾一眼。
王曾在辽阳府的时候,多少听过一点吕公著的事迹。
王曾看到了寇季看向了他,就猜到了寇季的心思。
当即将吕公著在护送赤贫百姓过程中所作的一切,给吕夷简讲述了一番。
吕夷简听完以后,陷入到了沉默。
寇季若是刻意打压吕公著的话,那吕夷简少说也要跟寇季掰扯一番,替吕公著讨一个公道。
可事实上寇季并没有刻意打压吕公著,确实是吕公著没有做到位,甚至连一些面子上的工夫也没有做。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种处事态度,可没办法入政事堂。
即便是吕家懂用了一切关系,将吕公著推上去,吕公著也坐不稳。
虽说朝堂上大部分官员,乃至于中枢的历任宰相中,大部分人在办差的时候,都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但是在需要做一些面子工夫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偷懒。
比如说一地发了大水。
需要朝中重臣过去坐镇。
朝中重臣到了地方以后,摆出一副等朝廷派遣救济粮的姿态,那怎么能行?
必须得杀几个贪官污吏,处置几个奸商,抄几个为富不仁的豪门的家,弄一些粮食,安抚一下百姓才行。
百姓们看到了有一个好官为他们在奔波,兴许刚生出的作乱的心思就熄灭了。
虽然他们心里也不见得有百姓,可是他们的面子工夫做的很到位。
别人挑不出错。
纵然出现了大事,朝廷在问责的时候,也会从轻处罚。
然而,吕公著连一点面子工夫也不愿意做。
寇季说他心里没有百姓,他喊冤都没地喊去。
吕夷简想帮他辩解两句,都没办法辩解。
吕夷简在听完了王曾的描述以后,只能长叹一声,道:“此事怪我,是我一直忙着公事,对他疏于管教,才会让他心里连百姓也装不下。”
说到此处,吕夷简看向了寇季,道:“多亏了你看出此事,让他返回了汴京城,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寇季淡然一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