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明日就宣他入朝。”
吕夷简沉声道:“何必明日,今日不就挺好的吗?官家召他入宫,臣等也好向他领教领教为官之道,学习一下如何为朝廷办差。”
说完此话,吕夷简深深一礼,“还请官家成全……”
赵祯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一淡,他对身边的陈琳淡淡的吩咐道:“吕爱卿既然执意要请教,那陈琳你就跑一趟吧。”
赵祯也没说去召见谁。
陈琳却已经心知肚明。
陈琳答应了一声,匆匆出了垂拱殿。
垂拱殿内,赵祯坐在座椅上没有言语,满朝文武站在殿中没有言语。
场面十分的诡异。
陈琳出了垂拱殿,到御马监挑了一匹好马,跨上了马背以后,直奔宫外。
没过多久以后,就出现在了竹院外。
竹院里。
寇季和赵润正在分赃。
一沓厚厚的交子放在二人的面前,寇季拿起一张,放在了赵润面前。
“你一张……我一张……我一张……你一张……我一张……我一张……你一张……”
赵润眼看着寇季面前逐渐堆积起来的比自己厚了不少的交子,撇着嘴道:“先生,您至于吗?您是觉得学生是那不懂事的稚子顽童,还是觉得学生太傻?”
寇季分完了交子,抬手将自己面前的交子揽入了怀中,笑着道:“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先生我全部的家底都被寇天赐那小子搬了个干净。
如今就指着这点钱财过日子了。
自然是能多拿,就多拿。
再说了,你能分润到这么多钱,也是因为我发现了我的字比我祖父的字值钱,所以让你将我字拿出去贩卖赚来的。
字是我写的、款是我落的、大生意也是我发现的。
你只是跑了一个腿,能拿那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赵润捏起了自己眼前的交子,哭丧着脸道:“若不是我出面,谁会相信那些字是真迹?”
寇季反问道:“你不出面,那些字就不是真迹了?”
赵润被怼的没话说。
寇季收起了交子,继续道:“你好歹也是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子,家大业大的,别那么小气。
先生我如今连俸禄也没有,就指着这点钱过日子呢。
你就当是孝敬先生了,不好吗?
我大宋崇尚孝道,你孝敬先生,传出去了以后,可是美誉。”
赵润翻了个白眼,道:“先生,您能先将天赐送回来让您赏玩的东珠,以及给您补身的野山参收起来,再说这话吗?”
寇季瞬间等起了眼。
“我是他爹,收他孝敬难道不是应该的。反倒是你,我给你当了这么久的先生,你别说是孝敬了,一文钱的束脩都没给。
如今还要我自己想办法收。
我容易吗?”
赵润听到这话,知道自己理亏,只能苦笑着道:“是学生不对……”
寇季撇了撇嘴,不咸不淡的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先生我能收你的孝敬,那是看得起你。
别人的我还不收呢。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寇季若是收孝敬,主动送上门来的人,能从此处排到开封府外。”
这话赵润没办法反驳。
寇季从出仕到如今,就没有收过一文钱的贿赂。
想给寇季送贿赂,想攀上寇季的人,多的如同牛毛。
只要寇季稍微漏一漏口风,上门行贿的人,绝对会络绎不绝,多到数不过来。
寇季在将赵润说的哑口无言以后,从自己书桌上取了一副字,送到了赵润面前,“这幅字,值十万贯,没有十万贯不卖,明白吗?”
赵润点了点头,郑重的收起了寇季的字。
虽然寇季分赃的时候总是喜欢占小便宜。
可分给他的确实不少。
毕竟,无论是寇季的字,还是寇准的字,拿出去都能卖上大价钱。
所以,即便他分的少,也是一笔巨款。
赵润拿上了字,对寇季一礼,匆匆离开了竹院书房。
寇季在赵润走了以后,随手将那些交子扔到了书桌上,没有多看一眼。
他略微叹了一口气,“先生真难做,不仅得教授学问,还得把控着学生的经济状况,免得学生出去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