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
寇季跟着王曾到了廊道,请王曾到廊道的美人靠上坐下。
寇季笑着问道:“王公此前可是放下了话,说我要是用韩琦的话,就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如今怎么又登门了啊?”
王曾撇着嘴,哼声道:“若不是为了朝政,老夫才懒得到你府上来。”
寇季笑道:“自从我坐上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以后,王公在我面前,就一直自称‘我’,如今怎么又用起了‘老夫’?”
王曾吹胡子瞪眼道:“老夫跟你祖父是同辈,在你面前自称一声老夫有何错?此处又不是朝堂?”
寇季晃着手里的蒲扇道:“老人家不要有那么大火气,火气大了伤身。”
王曾鄙夷的看了寇季一眼,“如今才入春,你就用蒲扇,火气明显比老夫大。”
寇季看了一眼手里的蒲扇,失笑道:“刚才用来驱味,忘了放下了。”
王曾懒得再跟寇季弯弯绕,他开门见山的道:“你知不知道八方交子铺抢走开封府内所有一交子铺的大储户?”
寇季点头道:“略有耳闻……”
王曾沉声道:“他们已经有坐大的意思了,该治治了。”
寇季摇头笑道:“一只臭虫而已……”
王曾立马瞪起眼,喝道:“臭虫?!你知不知道不到半个月,那个臭虫已经吸纳了千万贯钱财。
他们最近还开始放贷。
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总有一日会和一字交子铺分庭抗争。
一字交子铺可是国之重器。
若是民间有人掌控一个等同的国之重器,那就是个灾难。”
“居然开始放贷了?你听谁说的?”
寇季有些意外。
此前他可没有听说八方交子铺还有放贷的业务。
王曾阴沉着脸道:“今早刚刚开始……”
寇季赞叹道:“商人的嗅觉就是敏锐,知道借着交子铺放贷。”
寇季可是清楚的知道,交子铺最赚钱的生意绝对不是存储,而是放贷。
大宋放贷的利率远远比后世高。
后世都是依照百分比算利息的。
大宋可是依照十分比算利息的。
其中的区别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为如此,历朝历代都十分痛恨放印子钱的,因为百姓一旦沾染上了印子钱,几乎就没有活路可走。
卖田卖牛,卖儿卖女,十分寻常。
王曾咬牙道:“一旦让他们铺设到了整个大宋,到时候他们就会在整个大宋放贷。到时候大宋所有钱财都会源源不断的流入到他们手里。
而天下会有数之不清的人成为他们的负债者。
他们会掐着所有人的喉咙,也会掐着朝廷的喉咙。”
寇季沉吟着道:“此事确实不宜被民间掌握,一字交子铺很久以前就有人提出向民间放贷,但是被我一口回绝了。
我就是不想让一字交子铺成为所有人的债主。
然后朝廷的人上门去逼债,闹得天下惨剧连连。”
比起民间那些讨债的青皮,朝廷的衙役和小吏们讨债会更狠。
青皮们伤人命的时候还会有所顾及,衙役和小吏们可没有。
一旦开了口子,谁知道百姓会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抬门扭锁,宛若土匪,恐怕也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寇季情愿放弃让朝廷大赚特赚的机会,也不愿意放开借贷。
王曾见寇季知道八方交子铺放贷的厉害,立马道:“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那你还不管管?”
寇季瞥向王曾,不咸不淡的道:“此事要管,那也是官家去管……”
王曾瞪眼道:“你身为同中书,朝野上下的事情你都该管。”
寇季反问道:“可是人家没有触犯我大宋律法,你总不能让我去冤枉好人吧?”
“可他们的举动危害到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官家首肯才行。”
王曾冲着汴京城方向拱手道:“老夫已经去见过官家了,官家说让老夫挑一个人去处理此事。”
官家那是官家,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处理这种事情。
寇季幽幽的道:“所以你就看中了我?”
王曾毫不客气的点头。
寇季似笑非笑的道:“你打算以下御上吗?”
寇季这话说的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