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一礼。
“多谢寇相活命之恩。”
寇阎王能饶恕了他和他兄长,还饶恕了那八家的妇孺,算是前所未有的仁慈了,他不敢再奢求其他。
寇季脸上勾起了一丝笑意,“我帮你,你帮我,朝堂嘛,就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回头官家要做什么,你可得记着支持。
别跟官家对着干。”
陈执中听到此话,心里充满了苦涩。
以后,他就沦为赵祯和寇季的应声虫和急先锋了。
赵祯和寇季明显要做大事。
他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受。
“下官明白……”
寇季送走了陈执中以后,就心满意足的往书房里走去。
之所以留了陈执中的兄长一命,就是看中了陈执中,打算让陈执中当应声虫、急先锋。
六部之中,现在就剩下了宋绶和韩阳跟他唱反调了。
拿下了宋绶和韩阳以后,朝堂就只剩下他和赵祯的声音了。
到时候,他们两个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御史台的陈尧佐,寇季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他最近才知道,狗日的陈尧佐居然早早的就倒在了赵祯手下。
此前和吕夷简合谋,完全是去帮赵祯探听消息的。
至于他口中宣扬的跟寇季又仇,要找寇季麻烦,完全是在吹牛皮。
他弟弟陈尧咨习武多年,怀揣着大将军梦几十年,临老了能完成梦想,他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至于什么陈家子弟去行伍混,毁了仕途之类的话,都是狗屁。
他家已经出了一个宰相了,他如今也踩在宰相门槛上。
兄弟三人若是都当了宰相。
那陈家的乐子就大了。
赵祯将皇亲国戚杀了足足九成,杀起陈家人来,肯定也不会手软。
一门三杰听着很威风。
可赵祯屠刀落下来的时候,再大的威风也得化作劫灰。
在赵祯一口气杀了九成皇亲国戚以后,没人敢赌赵祯能容下一个一门三宰相的官宦世家。
……
陈执中离开了竹院以后第三日。
八方交子铺的八家豪门大户的主事,散干净了自己家里的所有家财,并亲自派人将寿王赵润存的五十万贯送到了竹院。
然后对外宣布,八方交子铺没钱了。
八方交子铺的储户,瞬间就怒了。
他们顾不得律法约束,红着眼冲进了八方交子铺,将八方交子铺里的所有人给生撕了。
等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和开封府的人赶到的时候,八方交子铺只剩下了一堆劫灰。
“嘭!”
垂拱殿内。
赵祯愤怒的踹翻了龙案,龙案在御阶上滚了一圈,摔断了一条腿。
满朝文武浑身都跟着颤抖了一下,纷纷出班喊道:“官家息怒!”
“给朕滚回去!谁允许你们开口了?!”
满朝文武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退回了班列,垂着脑袋,不敢再发出一句声音。
赵祯怒不可止的在垂拱殿里咆哮,“杀人!分尸!放火?!这是我大宋的都城,还是土匪窝?!”
“五城兵马使?!”
“臣……臣在!”
“朕很想知道,那么大一片院子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干净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臣有罪!”
“革职!抄家!”
“臣谢官家不杀之恩!”
“权开封府知府?!”
“臣在!”
“州桥街的水龙车是干什么吃的?临着汴河,也灭不了火?若是有一日,朕这皇宫被点了,是不是也得眼睁睁的看着它化成劫灰?!”
“臣罪该万死!”
“革职!抄家!”
“……”
怒火中烧的赵祯,一连革了五位重臣,才消了一丝火气,阴沉着脸往座椅上一座,冷声质问道:“现在,你们告诉朕,这汴京城朕还能不能住?”
满朝文武垂着头,一言不发。
赵祯怒吼道:“在朕脚下行凶,还有没有点王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王曾顶着赵祯的怒火缓缓出班,沉声道:“官家,此事是那八方交子铺的人引起了众怒,才有此一劫。
当时冲进八方交子铺的百姓数不胜数……”
赵祯瞪着眼,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