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张知白瞬间瞪起眼,趾高气扬的喝道:“老夫是那种人?”
寇季挑着眉,盯着张知白。
张知白脸不红心不跳的嚷嚷道:“就算老夫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又能拿老夫如何?”
寇季苦笑着摇摇头,“您可不是喜欢耍赖的人。”
张知白不满的嘟囔道:“老夫规矩了一辈子,如今混到了当泼皮也不受责罚的年纪,不干几件泼皮干的事情,岂不是白活了?”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您老说的对,您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纵然干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只能原谅您。”
张知白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完这话,张知白从袖口掏出了一卷圣旨,递到了寇季面前。
“官家给你的旨意,怕你抗旨,就送到了老夫手里,老夫替你接了。”
寇季瞧着张知白手里的圣旨,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动作。
张知白脸色一冷,喝问道:“怎么,不打算给老夫这个面子?”
寇季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您老的面子我还是得给的。圣旨我留下了。”
说着,寇季随手拿过了圣旨,准备递给身后的随从。
张知白急忙道:“不打开看看?”
寇季淡然笑道:“有什么可看的?”
张知白催促道:“还是看看的好。”
寇季摇头一笑,收回了手,展开圣旨,扫了一眼,略微愣了一下。
张知白在寇季发楞的时候,低声问道:“如何?”
寇季随手将手里的圣旨合起来,递给了身后的随从以后,笑着反问道:“能如何?”
张知白质问道:“你不觉得官家是在胡闹吗?官家开此先例,后世子孙纷纷效仿,那大宋还不在一夜之间回到春秋战国时候?”
寇季好笑道:“我又不是帝师,我没办法教官家做事。江山也不是我家的,回头春秋战国也好,还是秦汉时期也罢,跟我都没什么关系了。”
张知白皱眉道:“你就不怕你多年经营的大宋毁于一旦?”
寇季淡然一笑,“后世子孙的主,我们可做不了。要是出一个不肖子孙,不搭理我们定制的规矩和礼法,我们就算留下再好的东西也无济于事。
所以您纯粹是想多了。”
张知白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也对……天下大势如此,大宋能不能一直强盛下去,我们说了不算。”
寇季笑着点点头。
张知白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你心里应该清楚,官家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身处在那个位置,身不由己。
官家心中有大韬略,迫不得已才利用了你。
有些事官家现在没办法跟你讲。
老夫也不敢泄露风声。
但等到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就都明白了。
你们君臣携手走了多年,一起革新的大宋的弊政,一起为我大宋打下了偌大疆土,一起开创了这盛世。
没拌过嘴,也没打过架。
更没有君臣反目,刀兵相见。
你寇季身上如今拥有的恩宠,古往今来,都不会有人再有。
有官家如此大胸怀的帝王,时所罕见。
你们这一对堪称奇人的君臣,也注定受万人膜拜。
你们兄弟相称多年,情深义厚。
没必要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更不应该恩断义绝。”
寇季盯着张知白笑道:“您说笑了。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恩断义绝的,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寇季不负天下任何人。
我只是操劳了半生,累了。
如今年近四旬,已经可以自称一声老朽了。
该功成身退了。”
张知白叹了一口气,道:“你话说的倒是大气,但老夫依然能听出来,你心里有怨气。”
寇季坦言道:“对官家,我无怨,对天下人,我也无怨。我只是怨权力,权力迷失了人的心智,让世间失去了信任、失去了情义。
我现在要放下权力,好好看看,好好想想,如何在拥有权力的同时,还能存留信任和情义。”
张知白唏嘘道:“你是怪满朝文武不相信你?”
寇季没有言语。
张知白感慨道:“也对,昔日一个个都是你的座上客,在你面前自称门生、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