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鬼物在我面前晃悠却又无法伤害我,出于玩弄心,我戏谑的道:“你们这群孽障,想害俺,没那么容易。”然后摆出个鬼脸,有意激怒他们。
我心想,反正有糟老头施的这层法屏,你们能耐我何。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如此摆弄阴灵,心里忍不住有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倘若日后我跟随糟老头时间久了,是不是也可以如此玩弄他们?
忽的——
一只烈爪挠过我的脸颊,我感觉脸上一股阴风划过,接着就是血腥的味道划面而来,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糟老头告诉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停止念咒,我恍然大悟,赶紧闷着头继续念,眼前这层屏障又渐渐的凝固起来,我深吸了口气,敢情这屏障与糟老头无关,而跟咒语有关?
我惊出一身冷汗,忽然觉得嘴边咸咸的,用舌头微微舔了下,娘西皮的,是老子的血!
我再也不敢小觑这群恶鬼,念咒的频率明显加快了起来,我心想,糟老头不是让我超度你们吗,那老子就往魂飞魄散的地步超度,超度死你们。
“天地昏黄,玄清借法,烧!”
一声厉喝,仿佛由天而降,我抬头看去,见一道瘦矮的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手持三张蓝色符箓,当时夜黑,借着月光我隐约觉得是蓝色的。那蓝符被他冲天一抛,豁然燃放,紧接着呈现出一张火网,自上而下扑来,我在心里大呼不好,这是要把我和这群恶鬼一网打尽啊!
娘呀!
我大叫救命,可糟老头似乎无视我的求救,凌空而站,仿佛空中有一个无形的落脚地,他就那么有如惩戒者般站在空中,口中喃喃念着法咒。
后来我知道,一般的咒语是有步骤施放的,首先要请神,也就是借助神灵的帮助,其次要将作为告知,也就是说你要干嘛,紧接着就是施放,全程简单明了,若是道行深的,完全可以不用按照步骤,直接以单字决引术,由意念施放。
说白了,其实还是在于个人的意念,也就是入道的深浅,道行深了,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道行浅的,一般需要在施法的前一天或者前几天,选择时辰做法事,在东方做坛修炼,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一天一夜,要看运气了。
但这样的道长,一般遇到突发事件,跟我们普通人差不多,最多他懂得仍几张黄符躲避,其他时候也就只得撒腿跑。
我不知道糟老头是不是故意让我在下面拖延时间,他好借神施法,但是当见到他威凛的样子,我又觉得他根本不需要施法,只要粘手间,便能手到擒来。
烈火汹汹,我感觉周身一片煎熬,而那些烈鬼比之我则更加难受,原本狰狞的恶鬼,在火焰包裹中痛苦的哀嚎着,我听在耳边不禁有些于心不忍,但抬眼去看糟老头,他却丝毫没有怜悯,反而又丢出一道符箓,火焰愈加旺盛……奇怪的是,这火焰不同于我们平常生柴的焰火,反而有点像焰心的色度,渐蓝而又渐紫。
虽然这焰火不断的往恶鬼身上的纠缠,并没有烧到我,但周遭一片火海,还是让我有种活猪抬上开水烫的感觉。
我怒气冲冲的道指着糟老头道:“娘西皮的,你要烧死俺啊,俺可是你亲徒弟啊!”
糟老头不为所动,依旧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我真怀疑这个老头的心肠是铁做的,娘西皮的,铁烧红了也会软啊!
“俺的娘啊,惹死俺了!”
“师父,俺说您老人家是要把俺烧死吗?”
“热死了!”
我热的浑身直冒汗,想要找到出口,可环顾一周,完全都是被大火淹没,只有自己站的这个地方勉强没有火苗。
糟老头终于说话了:“我方才叫你作甚,可还记得?”
我怔了怔,满头大汉,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记、记得。”我说。
糟老头沉默的盯着底下的恶鬼,哪怕有一个险些逃逸,都被他施法拽回,生生的拉到火海中继续煎熬。
我重新坐了下来,拿起那本《七十二字魑魅伏书》继续念了起来。
“洪究学道,是是人间魑魅,不法、不正、不良、不义者为鬼,驱其轮回,享畜、享人各门……大法自然,人归人,鬼归归,三相其门,殉道而入……”
渐渐的,眼皮重了起来,我坚持着继续念,周旁响彻着痛彻心扉的惨叫,我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观望,生怕自己于心不忍。他们虽然是鬼,但也是有痛感的,被糟老头的道火这般烧,等同于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