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正如龚毅所言,马车虽然不快,但是很稳。
老丘虽然老了,可是毕竟是化生造物,拖动两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张御与龚毅聊了几句,得知他祖孙三代都在镇上居处,母亲因病早逝,父亲在军府之中任职,是一个下层军吏,家里还有一弟一妹,龚毅现在仍在镇上的学堂里念书,只是休沐日出来帮人运货,用以贴补家用。
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然日落晚山,天色渐渐昏暗,只地平线上仍有一痕金霞浮动。
张御这时扫了一眼,见芦良镇的大门之前矗立着两面巨大的玉璧,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分别是天夏大律,和青阳洲小律。
他让龚毅停了一下,从走下车来仔细看了看,与六十年前相比,有些律令的确有了一些变化。
青阳上洲的律法他是第一次看见,不过这同样是根据自大律衍生而来,只是规定的更为细致,按照上面说法,所有外来无爵之民,包括外来一应生灵,都必须经受检正司的检验方是可以入境。
譬如妙丹君,就归属于外来生灵。
不过他是夏士,只需遵守的天夏大律就可以。
按照大律,他只要对自己携带的非人生灵的负责,并且没有引发什么事端,那么就不会来追责他。
龚毅这时也走了过来,骄傲道:“这是我们芦良镇上的三位乡老所立,天夏的律令都在上面了,每一个往来的人都能看见。”
两人在这边言语时候,一名巡守模样的中年人有些好奇,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张御,向着龚毅问道:“龚家小郎,这位是谁?”
龚毅回道:“是路上遇见一个位先生,我见他一人行走,所以载他来我们镇上。”
“哦?”
中年巡守想了想,走上来对着张御一抱拳,道:“敢问先生名讳?”
张御双手伸出,将遮帽拿下,随手抬手一礼,道:“张御,去往治府访客,途径贵地。”
中年人看见他脸容,不觉怔了一怔,原本的警惕之色顿时消散一空,热心道:“原来如此啊,欢迎先生来我们芦良镇,我是镇上的巡守,先生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可来对我杨铭说。”
他又拉过龚毅关照了一声,“龚家小郎,你可好好招待客人,不要慢待了,缺什么跟我说,不要让人觉得我们芦良镇的人小气。”
龚毅重重点了下头,他又回到张御身前,一礼道:“张先生,我那里屋舍大,吃得也干净,不如今晚就到我那里去住一晚吧,我明日再送先生去治府。”
张御没有回绝道:“那就劳烦了。”
龚毅更为高兴,道:“先生随我来,我家就在前面了。”
两人再是上车,一路缓缓沿着镇中大道前进。
张御注意到,这里每一幢屋舍都修葺的齐整,家家都一个院落和牲畜棚,还栽种着草木花卉,道路上还撒着清水,空气中弥漫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没有任何牲畜粪便的味道。
而一路过来时,发现这里的镇民一个个都是精神蓬勃向上,充满了活力和生机,且待人都十分有礼,见到他这个外人时,都会友善的打招呼。
龚毅的居处是一幢三层木屋,同样前后两院,见到他回来,两个孩童欢笑着从里跑了出来,龚毅和张御介绍了一下,这就是他弟弟妹妹,分别叫龚志,龚淑。
龚毅在把“老丘”送入马棚后,就把张御请到了家中,就准备了一顿不算如何丰盛但却分量很足的晚食,还送上了镇中自酿的果酒。
上了餐桌后,两个小童则是迫不及待的请他说说外面的事。
张御这时自不会去讲究什么食不语,他思索了一下,不去讲什么见闻,就说了几个志怪故事,他的语声极富感染力,情节又曲折多变,听得两个小儿惊呼不止。
待晚食过后,龚毅带着张御来到楼上的房舍,道:“先生,这些被褥都是洗换晒过的,先生还需要什么,对我说一声就是。”
张御道:“叨扰少郎了。”
龚毅笑着道:“先生言重,家里可是很久没来过客人了,先生你看龚志,龚淑他们多高兴啊。”
再说了一会儿话后,龚毅就告退了,出去之时,他不忘把门轻轻带上。
张御这时走到窗边看了看,小镇上已是点起了一盏盏飞天灯火,星星点点,而仰头看去,大青榕那粗大的分枝淡淡凌驾在极为遥远的天顶上空,甚至令人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他站着呼吸调息了一会儿,随后便来到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