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却是一脸笑眯眯,丝毫没见动气,他在玉板上写到:二十九日,日夕,许执事归,事顺,心悦。
待记了下来,他还翻转玉板,展示出来给许成通看,后者撇了一眼,对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年轻修士行有一礼,就转身离去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一句有关张御的身份。
许成通则是转过头来对张御解释道:“这是故例,其实就是以往天夏流传下来的规矩,每人出入都需要记书为凭,可这记书几十年下来堆满了几个仓库,又有谁去看过?到了如今,这实则也就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罢了。”
在他说话之时,那个离去的年轻修士将玉板收好后,心中不禁思忖:“奇怪,许执事以往可是从来不会对玉板上的东西多看一眼,但今日却是看了……”
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都是抛在了脑后,随后就快步离去了。
张御这时伸手一召,将飞舟收了回来,而后对外一挥袖,轰然一声,便有一群群造物虫豸从星袋之中飞了出来,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每个虫豸的足部都是抱有一枚微微泛着白色光芒的指肚大小的玄兵,每是去到一个合适的角落之中,这些虫豸就会上去设法啃噬出一个小洞,而后把身躯和玄兵都是埋藏进去。
它们会在一到两个夏时之中先后发生爆裂。
张御这回所携带的玄兵并不足以将整个幽城摧毁,也摧毁不了,但这足可造成一定的混乱,而能做到这点便也足够了。
待他做完此事,许成通看了下四周,道:“巡护请随许某来。”
两人直接往天城殿厅这边过来,一路之上也有一重重出入禁关,可见到许成通,根本没人出面阻拦。
这里主要原因是越道人一死,许成通几乎就是首座之下第一人了,所以现在没人敢得罪他。
两人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议事殿厅之外。
许成通走上前去,对那里的值守弟子言道:“我有紧要事机,要见首座一面,速去通禀。”
值守弟子不敢耽搁,立去禀告,过了一会儿,转回言道:“首座请许执事入内。”
许成通对张御一点头,两人由外殿入内,然到了内殿之前,却是第一次遇到了拦阻,守在那里的一名中年道人严肃问道:“许执事,你身边这位是何人?”
许成通不耐烦道:“这位是我招揽而来的同道,这次欲要一同拜见展首座,怎么,你们连这也要管?”
那弟子严肃道:“许执事可进入,但是这一位。”他指了指张御,“需得首座同意方可进入。”
许成通眯了下眼,传声道:“张巡护,这里面值守的人都是展子寂的弟子,可要许某先入内应付一下?”
张御淡声道:“这位展首座现在可是在里面了?”
许成通想了想,道:“应该在了,我若要求见面,他不会不见。”
张御一点头,直接往殿门方向走去,同时直接伸指一点,那中年道人一惊,想要躲避,可是没有任何用处,一指被他点在了眉心之上,而后直挺挺向后倒去。
周围值守修士见他突然出手,都是大吃一惊,然而他们方要动手,却是身上有光芒显出,而后一个个被定在了那里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御一步步朝内殿里面走进去。
许成通这时目光一冷,忽然一挥袖,场中这些修士顿若烟沙一般散了去。
这些展首座的弟子,仗着自己老师平时对他一点都不恭敬,还老是针对他,他早就看此辈不痛快了,现在正好一并收拾了。
做完此事,他也是跟着张御的步伐一同步入内殿。
宏伟的大殿之内,展首座此刻正盘膝坐于高台之上,两旁则是二十余个空座,他见张御踏入进来,眼望下来,抚须道:“让我猜一猜,尊驾可是张巡护么?”
张御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伸手出去,将遮帽摘下,淡声道:“是我。”
展首座此前见过他的画影,然而此刻真人当面,见张御那高渺九天之姿,有若神人之貌,仍然心生惊讶。他点了点头,道:“毕竟能让许执事屈从,还敢孤身一人到此的,奎宿之中,也只有张巡护了。”
他看向后面跟进来的许成通,微微一笑,道:“许执事,你做得很好,我却要多谢你把张巡护引来此地。”
许成通冷笑一声,挑拨离间,他可不怕,这手段也太低级,他现在可是被张御的手段制住了,要说他许成通不怕死,这话说出去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