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自回来之后,这几日都是在翻阅道书,梳理自身道法。他踏上寄虚之路还没有多久,也正是需要沉淀的时候。
虽然元都派一事解决了,可在外层,上宸天的人并没有退走,双方还在对峙,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展开一场大战。所以立造神通之事不但相当有必要,并且还很迫切。
可他心知,越是如此,便越急不得。
造的神通不合意,那重新再造便是,可若是因此引发在道法上理解失了偏差,那转回来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那些真法修士有着无数前人的经验参照,他只能自行摸索,不只是他自己,作为玄法开道之人,他所行之道也有极大可能后来人所借鉴,影响将是更大,故也需更加慎重。
在他沉浸于此中之时,殿外有动静到来,他收摄心神,看向前方。
随着一道光芒在殿外闪过,明周道人自外走了进来,在殿下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守正,此回守正平复元都内患,廷上按例发下功赐,特令明周送来。”
张御目光一落,将明周道人手中诏旨拿了过来,他打开一看,见这一次玄廷共是赐功玄粮三百五十钟,而在后面也是说了,他之功劳,不好界定,故只是先赐部分褒奖,待战事结束后,再是一并叙功。
他看罢之后,他将诏旨收了起来,对明周道人言道:“有劳道友了。”
明周道人道:“守正既已收到,明周便告退了。”他一礼之后,身影虚晃了一下,便自不见。
张御沉吟片刻,便站身回到后殿,将诏旨摆入阁中,待回来之后,有神人值司来报,道:“守正,瞻空玄尊来访。”
张御颔首道:“待我亲迎。”他自殿内走了出来,见瞻空道人站在阶前,抬袖一礼,道:“前辈有礼。”
瞻空道人忙是回礼道:“张守正唤我道友便是。”
张御点了点头,侧过一步,道:“瞻空道友请。”
瞻空道人再是一礼,便随他往殿中来,边走边言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没给道友添麻烦吧?”
张御道:“前辈弟子年纪虽小,但却很是懂事,却不用他来人操心,在东庭那里一切安好,前辈找的一个好徒弟。”
瞻空道人却是摇头,叹息道:“现在是这般,往后却不见得,不怕道友笑话,我以前收得一个弟子也是懂事知礼,可现在却又太有主意了。”
顿了下,他又感慨道:“我元都一脉因为传承功法很是独特,使得弟子难寻,除了天资禀赋俱要上乘,还需和功法合契,同时品性也不能太差,要不然我师兄也不会找了这许多年了,就算数年前找到了一个,可不知道何处不合心意,后来又另去寻觅弟子了。”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殿中,分宾主坐定下来。
张御令神人值司送上灵茶,瞻空道人拿起尝了一口,道:“这似是玉素道友那里才得灵茶?”
张御道:“正是。”
瞻空道人道:“也是许多年未曾品过了。”
张御道:“这次事了,瞻空道友是准备回元都?还在留在上层?”
瞻空道人道:“我得玄廷授一个‘观治’名位,待是准备在上层常驻。”
玄廷实际上是想他前来担任廷执的,毕竟当初在元都相助天夏驱逐上宸天后,玄廷便有过这等提议。
可这一次,他依旧婉拒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一次事端就是元都内部引发的动乱,玄廷不计较自己的过错已然算不错了,自己又怎么能厚着脸皮把这看作自己的功劳呢?
况且他这个人不喜欢处置俗务,更不擅长此事,只因为今次这事,他也吸取了教训,认为或许正是由于前次两边交流不多,才致有那等乱象,不能再重蹈覆辙,故是选择留了下来,担任了一个不担事的观治职位。
“老道这次本待早些过来拜访道友,听闻道友这几日在闭关,抽空推算了一下,知是道友今日或许有暇,才是来此拜访。”
张御微微点头,对此倒也不奇,这也是真修最为擅长的本事。修行日长远的修士,在天机演算上都很有一套,只要不涉及修道人根本,大多都能算准。
瞻空道人又道:“我与道友也算有几分渊源,不知有些话是否冒昧?”
张御道:“道友请言。”
瞻空道人稍显郑重道:“道友之能非我所能言,只是我观道友,气机平顺,神华内敛。这当是在规正自身,此事不能轻忽,我辈今日之悟,便是他日之行。”
张御若有所思,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