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法契的,他无法违背自身立下的誓言。”
张御没有说话,他并不知道金谷派最后如何了,但只从那些记载上看,这个宗派的下场与其他门派并无不同,也没什么安然归并的说法,
在记载之中,此派抵抗是十分激烈的,所以依同旧例,上层、中层修道人全数杀灭,下层或是招募,或是配发为奴隶。
要是事情不是如此,那根本必要去写这些,但能被记载下来,真实的结果应该就是这般。
昊族这么做的缘由他不知道,但是当时的那名宗王没有名姓留下来,在昊族中居住了一年半载,他也是熟悉了昊族的各种作派,这位毫无疑问是被除宗了,而且是很早,那么其立下的法契肯定也是没有用了。
要是他的推断属实,金谷派的掌门和那些长老不是死在了双方对抗中,而是在被自己人制服之后,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形下被屠杀的。
他道:“既然签订了法契,为什么尊驾又自愿被囚呢?”
年轻道人平静道:“只要有我在,门中必不会安稳,诸子弟以我为凭恃,难以真正归并入昊族。也唯有我不在了,才能让昊族放心,也不会让那些后辈弟子有太多念想,一百多年过去,想必他们也能融入昊族之中了,我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张御看他一眼,道:“道友以往一直是在金谷派修道么?”
年轻道人言道:“不错,我自小在金谷派长大,”他露出回忆之色,“那时候诸派之间拼杀惨烈,每年都有无数弟子子民死去……”
张御听了他自的自述,才知这一位的师长一生致力于弥合诸派之间的纷争,可因为实力不济,也没有多少人把其人之语放在心上。
于是将自身的理念寄托在了自己的弟子身上,或许是幸事,其弟子最后成就了上境,也或许是不幸,其弟子最后成就了上境。
他对此并没有做出什么评判,只道:“我对金谷派所知不多,皆是来源于那些记载,尊驾既言那些不对,我怕是无法给出具体的答案了。”
年轻道人微微有些失望,但又感激言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道友告知我如今外面的局面。”
张御道:“我还要请教尊驾一个问题。”
年轻道人笑了一笑,道:“道友可是要请教道法么?但凡我所知晓的,我都是可以告知道友,只是……”随后又替张御担心道,“我告知道友,不会给道友带来什么麻烦吧?”
张御道:“并不会如此,如今我在昊族之中有爵禄,些许问题不会有人来刁难我。”
年轻道人讶道:“道友竟在有爵禄么?”他非但没有不喜,反而露出欣赏之色,道:“正该是这样的,昊族和修道人都是地陆上的生灵,本该是没有隔阂的。”
张御不置可否,他道:“我需请教尊驾的,并非是什么道法上的疑难,而是想问,如今修道各派,境界最高可到哪一步?又有多少人修成那等境界?”
年轻道人道:“原来道友是问此事……”
他思考了一下,道:“当下我不知晓,但我未曾被关入此前之前,当以天外六派最为强横,他们有能力挪转宗派去往天外,每一派皆是拥有数位功行不下于我的同道,我更曾听闻,在此之上,还有几位道行更高的同道……”
张御仔细听着他的叙述,因为这位自身就是这个层次之人,所以所知之事远比昊族记载更为清晰明白,但他毕竟是出身在地陆上修行的宗派,有些地方仍是不太清楚。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之后,他点了点头,向此人谢过一声,便即准备离开这里,只是这个时候,那年轻道人唤住他道:“道友,若是可以,能否再替我问一下金谷派之事?”
张御顿步看他一眼,道:“若还有机会,尊驾会知道的。”
说完,他便从这地下镇台走了出来。在离开了此间之后,又重新转挪回了自己的居处。
他想着那年轻道人方才所言,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个疑似化避去天外之人,那是不是“上我”不好说,但若是能想办法得到以往留下的物件或者手书,那么或许能进一步进行辨认。
但这个倒是不难,如今也有不少弟子拜入了六派,只要功行修炼回来,或许能接触的到这些东西。
不过为了稳妥一些,或许当再派遣一名玄尊前往。
他思考下来,唤道:“金道友。”
几乎就他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金郅行的声音就立刻响起道:“廷执,属下在此!敢问廷执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