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至元夏。
可即便只是变化近似,他也是发现,每时每刻皆有无以计量的至高之力往里涌入进来,似乎为了维持这个界域,每一刻都需渡入了足以造就玄尊的力量进来。
而哪怕是这般抽取力量,“至高”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点力量对其而言也不算什么。
这看似是正常的,因为“至高”位在上层,只要力量层限没有达及这个层次的,数目是一点也好,许多也罢,都没有意义,正如湖海江流从不会在乎自身少了几滴水。
但是下层力量是不足以拟化出元夏的天序的,所以张御认为,自己能察觉到的力量是这些,说不定还有一些察觉不到的力量在里面,可即便是这样,至高之力却仍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好似毫不在意。
张御思索了一下,觉得至高若有自识,那未必是不在意,正如邹正说过,对于至高力量他们只是借用,是暂时落在他们这里的。
因为他们存续不可能高过至高,迟早返回至高那里。故而只要自己不是上层大能,那做这等事就没有大碍。
不过至高可曾想过,现在他是到不了层次,可往后可未必,到时候从那处借来的力量却不见得能取拿还回去了。
而正在他构筑舆图之际,另一边,伊初带着一支五千余人的土著部落来到了那日他和度诺照面湖畔。
这一次,他准备在再度出发之前,将这支部落之人全数送去东庭府洲的界域之内。
他身边围着一圈少年和孩童,大的十四五岁,小的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其中有一个孩童好奇问道:“先生说带我们去天夏,怎么去啊?天夏在这片湖里么?”
一众孩童也看过了,先生说过,到了天夏,天天能吃饱,每天都能一觉睡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拿鞭子抽他们。通过伊初的描述,在他们心中,天夏已经是最美好的地方了,比做梦还要好的地方。
伊初笑道:“怎么去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有一个少年出声道:“我知道了,天夏一定是个巨人!“
见其他少年孩童望过来,他大声道:“祭祀不是说大地是在巨人肩头上的么,日月星辰就是巨人的眼睛,说不定天夏也是这样,等到天夏把我们脚下的巨人打败了,我们就到天夏了!”
他又看向伊初,满含期待道:“先生,是这样么?”
伊初笑了笑,道:“巨人么?你说得很对。天夏到来之际,就是原来的巨人倒下之时。”
仅是过去半天之后,伊初感觉衣兜中的玉符微微放光,抬头看去,便见天中一驾又一驾的飞舟出现在了天穹之中,一时间,天壁之上满是一点点银星闪烁,好似代替了原来的漫天繁星。
他道:“天夏已经来了。只要跟着它们走,睡一觉,你们就在天夏了。”
有个孩童仰头问道:“先生你呢?”
伊初抚了抚他的脑袋,道:“我还有事,回头会来看你们。”他等到飞舟泊下,便走上前去,与那些军卒交接了一番,随后便离开了此地。
这么快离开,那是因为这几日之中,他感觉心中灵性回应忽然高涨了起来,好像有股力量在主动呼唤他一般。
于是在离了部族之后,他跟着那灵性的指引而行,这一路之上,他发现自己注意力越是集中,感应越是清晰。于是全副心神集中在那灵性上面。
不知多久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走入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下也是诧异,暗道:“东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么?”
要知东庭深处无不是被密林所遮掩,到处都是浊潮,而这里浊潮却是……不对!
他猛然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浊潮的存在,这里,还是东庭么?
回想此前,却发现自己已然完全记不起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了,他从衣兜之中拿出玉符,发现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又将之放了回去。
他往前张望,见远处是一个往下斜下的深长陷坑,像是荒原之上的一个巨大豁口,时时刻刻有无数流沙顺此往下沉降,落入不见底的深洞之内。
以他的视界,自能不难辨认出来,那周围的山脉和地陆起伏的形状,正正汇聚出了一个人脸的形状,而他此刻所站立的坑陷之地,恰好就是那巨口所在。
“有意思。”
他咧嘴一笑,双拳紧握了下,就往那深洞大步走入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