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当得势,我若推算不准那还好说,可我若推算的准,此事肯定是要打压下去,上面万不能令我们出头,因为元夏之序乃是定序,哪可能为人所言道呢?”
说到这里,他不禁语含讥讽之言,继而又看向帷幕之后,道:“穆司议方才说一定不如一静,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不动,可是总有人偏偏会让你动的,那还不如推上一把。”
他语声放沉,“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等机会错过了,我等怕是再也寻不到机会了。”说到“机会”二字时,他更是加重了语声。
穆司议摇摇头,似他们这般说话,向来是留三分余地的,仇司议现在却是把话挑明了,看来决心已下,不肯回头了。
他道:“我元夏之策,向来由上及下,仇司议以为可以以下动上么?”
仇司议听他这么说,精神稍振,传声过去几句话,并道:“如何?”
穆司议想了想,摇头道:“不够。”
仇司议笑了笑,道:“是不够,我等就如水中之观鱼,看着是好看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被人拿取起来吃了,但是唯有展露鳞爪,才可令人知我等之能为,就看谁愿意把我们钓上去了。”
穆司议没出声,似在考虑,过了一会儿,他才道:“等上一等。”
仇司议露出着紧之色,道:“穆司议可是看到了什么么?”
穆司议仍是那句回答:“再等上一等。”
仇司议不知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道:“有的时候,却是等不得的。”他站起身来,执礼道:“那穆司议,那仇某今次便先告辞,下回再来时,当是局势明朗了,望那时阁下能有个答复。”
说着,他退出大殿。
穆司议看向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灵识蒙蔽,急功近利,劫数在身矣。”
仇司议回到了自己驻殿之内,挥退弟子,正待持坐,却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往一侧看去,就见一个道人坐在那里。
他并不认识此人,不动声色道:“敢问道友何来?”
那道人叹道:“你若修你的道,我自不来扰你,却来坏我之事机,我却不能这般容你在此妄测天数了。”
仇司议正要说什么,那道人却是直接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他本待问清楚,可是忽然觉得浑身上下如被封闭,变得无法动弹,并且連自身思绪都似是僵滞住了。
不知過去多久,有弟子来报,说是有位辛上真来访,他含糊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那辛道人走了进来,执礼之後,问了他几句什么,他也是昏昏沉沉回应了几句。辛道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好似是感谢之语,随后便退了出去。
天夏阵中,某驾主舟之内,张御睁开双目,前方又有元夏金舟过来袭扰,距离上次斗战,一晃已是过去三十余日了,如今双方都在找寻机会,但都寻不到对面的破绽。
元夏方面“半觉仙”阻路,使得他们难以突破,天夏这边尝试了多种手段,每每試图恭喜这件宝器,都会遭到元夏那里诸多宝器的遮蔽和护持。
而从外部无法得手,他也是想着是否只能从内部想办法了。
他此前曾在元夏之中埋下了诸多魔神,现在试着联络了下,却是发现,在没有了元夏天序的严厉压制后,却已是变得异常活跃,其中有一些已然突破了原来不敢轻易碰触的界限,而且信奉魔神之人的数目出乎意料的多。
这里还要多谢那些从天夏回到了元夏的世道弟子,这些人的仆奴随从有许多都是暗地里信奉了魔神的,有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信奉魔神,但是魔神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能够帮助他们提升功行,那他们自然也就加入进来了。
不是他们短视,实在是元夏对下面弟子视若牲畜,不成就元神,那就不得自主,修行向上是他们的唯一可能有的出路,这迫使他们会试图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而各世道现在都是大量抽取上层支援此战,对于底下之人根本无心理会,所以使得这些魔神信众也是愈发泛滥了。
张御思索了下,除非这次能直接覆灭元夏,否则等到他们退去,元夏腾出手之后,这些魔神恐怕也难以保全,要是如此,那还不如现在便利用起来,只是此辈力量还是有所不足,那他不如索性再推上一把。
念头一定,他便通过训天道章,将一缕意念传至那些魔神意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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