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上的汉子被放了下来,只是浑身的伤痕,让他只能瘫躺在地上。
“杜副将,你也是久经沙场,这些刑具还不至于入你法眼吧?”
李逍遥微笑着,将酒杯倒满,缓缓放在对面。
对面躺着的汉子身躯微微一震,猛然坐起,双手慢慢撩开脸上的长发。
那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却依然刚毅无比,双目一片精光。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酒杯倒满,高高举起。
空气变得凝重,远处的哀嚎声,似乎并不能影响到这里。
杜二死死盯着他,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猛然。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双手抓起盘中的小菜,胡乱塞进口中。
李逍遥微微一笑,拿起酒壶将酒杯倒满。
就这样。
一个在倒,一个在喝,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杜二吃饱喝足,身子一倒,靠在木桩之上,双目慢慢闭起。
李逍遥微微一笑,将杯中一饮而尽,缓缓站起。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汉子,转身走出牢房。
“这件事你管不了,就算你是李逍遥也不行!”
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没想管,朝廷之事又管我何用?
不过如果伤害到,我的朋友跟亲人,你应该知道我手中的剑!”
李逍遥没有回身,站在牢门口缓缓说道。
身后再没有声音传出,好像刚才的一句话,只是凭空而生。
“明天我再来陪你喝一顿,人就算死,也要吃饱喝足才好!”
他笑着,慢慢走了出去。
杜二猛然睁开双目,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不是想死。
他不死,就会有很多人死!
李逍遥走出昭狱的大门,望着清朗的天空,心中涌出一丝悲哀。
从杜二的眼神中,他看出很多。
这件事牵连很多,只怕根源在铁甲军营之中。
他翻身上马,马缰甩动,一声嘶鸣中,骏马快速奔了出去。
铁甲军,共两万人,个个骁勇善战!
远可御兵抗敌,近可拱卫京师,是皇帝的亲兵。
历代将领,也都是皇帝无比信任之人。
他们常年驻守京城,非紧急事件,不可擅离。
京城外五里,一片很大的村落。
道道炊烟升起,一群孩童在路边玩耍,老人们坐在树下开心地看着。
这是一幅无比祥和之像!
可远处一杆迎风飘荡的大旗,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四周高高的围墙,一扇金黄大门,将它与这片村落,隔成两个世界。
金黄的大旗上,一个大大的林字很是瞩目。
大旗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军营,一座高大的点将台,葱立在旗下。
镇北公一身金甲,腰间长刀悬挂,威严站在点将台上,睿亲王就站在旁边。
下首跪着一排排的军士,足有二百人之多。
他们的铁甲被卸下,跪在烈阳下,瑟瑟发抖。
“本将给你们最后机会,如有交代可既往不咎,不然军法无情,你们自行斟酌!”
镇北公高声喊道,望着下面的军士,心中隐隐作痛。
他统领铁甲军五年,这些军士都是一手挑选,犹如亲生。
能入铁甲军,必是万里挑一,他又如何能忍心。
下面一片安静,除了那微微发抖的身姿,在没有一丝响动。
他们是铁甲军,就算死,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斩!”
一声暴怒的声音,一道令牌扔向半空。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划过四周,一名名铁甲军奔赴过来,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
“你们不是战死,家人会被赶出去自生自灭,你们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镇北公一声厉喝,满脸的怒气,眼中火光浮现。
下面依旧一片安静,只有深深垂下的一颗颗头颅。
镇北公长长一声叹息,右手缓缓抬起。
那一把把泛着寒光的长刀,随着手臂的落下,也将全部落下。
睿亲王转过身,双拳紧握,眼中热泪盈眶。
镇北公的右臂落下了,那一把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