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自己脚下,步子往后退。
血脚印一串一串的留下。
小腹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我肩膀震颤,整个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今年的冬天是真的冷啊。
我一步步的走,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儿。
我就那么往前走着。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却又像是很热,额头上汗珠滚落,空气里的血腥儿很浓。
我听到了沈南庭的声音。
他在喊“阿眠。”
曾经我以为那是幸福的呼喊,如今却成了通往地狱的召唤。
我头晕的很,眼前震震发黑,那人一把攥住我的手臂。
“阿眠……”
他在喊我,声音近的像是在耳畔,却又遥远的像在天边。
“阿眠!”
我甩开他,闭上眼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心想,我妈一定要幸福,我的晚晚一定要快乐。
人间不值得。
除此之外,再无牵挂。
——
人不是闭上眼就能忘掉过去。
也不是沉睡不醒,起来就不用去面对的。
那残忍的现实不是梦。
我睁开眼,周围是熟悉的环境,刺鼻的消毒水萦绕鼻尖。
我手指动了一下,那个将我的指尖拢在掌心的男人立刻苏醒。
“阿眠。”
一股反胃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阿眠!”
好脏。
他红着眼喊我。
我全身都在抗拒,情绪极其不稳,房间里安置的医疗器械滴滴滴的响起来。
沈南庭憔悴苍白的脸上大惊失色,他慌乱的跑去找医生。
咆哮的嗓音响在楼道里。
脚步声匆匆赶来,我手臂被人摁住,针扎进去,一管药液推进去。
沈南庭在一旁语无伦次。
“阿眠,宝宝……你别激动,冷静下来。”
“孩子要保不住了阿眠。”
“阿眠!”
“阿眠我求你,我求你了!”
他在我的视线中缓缓跪下来。
我别开头,泪水滚落,意识已经一点点涣散……
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到底坚强,他(她)在我病中来,哪怕有那么严重的流产征兆,最终还是被保下。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陪着的人是张嫂。
张嫂红着眼眶看我。
“夫人,算是我求你了。你别再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不保,您自己也要有危险。”
“夫人,想开啊……不为别人,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