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举步往院内走去。
赵翊不是一向不喜欢来她院子么?就连她回门那日,她央求了他许久,他也没有松口半分。
说起来也是够讽刺的,她与赵翊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又成婚多年。赵翊却没从来踏足过她的院子。
以前她以为是他守礼自持。后来才知道,他是不喜欢她啊。
林婠一进门,就见到窗边,端坐在案桌前的赵翊。手中拢着一卷书,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规律地轻敲着桌面。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矜贵不凡。
听到声响,他轻淡地瞥来一眼。
很寻常的一眼,却让林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须臾间,他又将视线落回了书卷上。
林婠长长吁出一口气,随即她又懊恼,暗恨自己没出息。也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后,对赵翊是愈发害怕了。
趁赵翊没注意,林婠恶狠狠地瞪过去。然而,赵翊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转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林婠的张牙舞爪。
林婠:“!!??”
只觉得一口气蓦地提上来,下不去了,像是就要高歌的雄鸡被人扼住了脖颈。
赵翊黑眸微愣,随即有一层看不见的暗流浅浅漾开。
放下手里的书卷,漫不经心地问:“太子妃对孤有意见?”
林婠连忙摇头,一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样子。心里却在暗骂:自然有意见想你快点滚。
赵翊那双洞悉人心的黑眸闪了闪,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这时,门外响起承康的声音。
“殿下,太子妃,宴席要开始了,林太傅已派人在院外等候了。”
赵翊轻抚了一下腕间的念珠,起身,往外走。
直到赵翊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婠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僵硬的双肩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松垮下来。
胭脂挑帘进来,麻利地为林婠梳妆。手指灵巧地绾了个发髻,插上珠钗,又寻了件绯色轻纱肩衣为林婠披上。
映衬得林婠肌肤胜雪,昳丽多姿。
“殿下定是知晓了那些流言蜚语,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来接娘娘。实则是为娘娘正名,给娘娘撑腰呢。”
林婠鼻子轻轻一哼,鬼才信呢。
“娘娘,您误会殿下啦。奴婢刚才去找承康公公打听了,殿下前几日已将那两舞姬送走了。娘娘,殿下是爱重您的。”
林婠羽睫微微颤动,在心里冷笑一声。
爱重?他爱重的是林妗吧。
“娘娘,奴婢虽不知您与殿下之间有何误会。但这么些年来,殿下对娘娘的好,奴婢是看在眼里的。殿下只是性子冷淡了些。娘娘切勿听信了别人的挑拨,而与殿下心生嫌隙啊。”
她可是听说了,现在外面觊觎娘娘位置的可有很多呢。她得提醒着娘娘,万不可中了奸人的圈套。
挑拨?
林婠心中微动,前世她去福宁宫时,那太监说的是陛下不在。她也确实没有见到赵翊。若是他是真的不在,那林妗做出的姿态,还有她的话……
不!若说林妗都是骗她的,那道封后圣旨呢,那可是他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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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戏楼,远远就见到了林太傅率领着一众林家男儿,候在门口。
待赵翊走近,林太傅巍巍颤颤着就要躬身揖拜。
“老臣恭迎太子殿下。”
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赵翊疾步上前,双手轻托,稳稳扶住林太傅欲弯的脊背,笑容温暖如春日暖阳,言语间满是温情。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
一句“岳父”,如同春风化雨,让林家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太子并没有要休妻,更没有要放弃林家。
林太傅笑着寒暄了几句,望向一旁低垂着头的林婠,语带责备却满是宠溺。
“婠儿,今日之事,为父已有所耳闻。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怎可独自在水边嬉戏。今日幸得殿下及时搭救,才免了一场水厄。”
言罢,目光示意林婠上前致谢。
赵翊自是看出了林太傅这一番姿态是为何。但笑不语,只是眸光有些冷。
林婠抿了抿唇,垂眸,不情不愿地走到赵翊面前,微微屈福身。
才屈膝,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婠儿,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