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又急忙忍住,将这份因惊慌强行憋了回去。“其二,再次强化江东和荆州对于他们即将攻打荆州的思维认可,转移大众的视线,为其东
路大军转移和备战提供机会和时间。”
“其三,孤立荆州,破坏孙刘联盟的关系。挑拨周瑜和孙权的关系。使其上下不能同心,则江东的实力,会从此大打折扣!”
“公瑾一心为公,绝无私利。何况我兄长大去之日,也曾亲口告诉我,外事可尽托付给周瑜。”
“今日之事,不论真假,一切却全听公瑾之策。孤信得过周瑜,你等更该如此!”
孙权身形稳如泰山,声音也果决坚毅,字字如刀。
底下众臣,莫不惊骇!
没想到主公对周瑜的信赖,犹如铁石,不可扰乱,不可动摇!
但又没人注意到。
背对着他们站立的孙权,此刻的眼角嘴角的肌肉,都在微微的牵动,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内心那股无可名状的恐惧。
……
襄阳。
军师府里。
“军师,斥候来报,陈群偷渡江夏,到了鄱阳湖,与周瑜密会,不知何事!”
马良手里捏着折报,匆匆的步入军师府,一边焦急的说道。
此刻,军师府的院子里,新移的一株杏树,正开的旺盛,繁花似锦,片片幽香。
诸葛明和诸葛亮对坐在杏树下的一张石桌旁,正饮着清茶,商议着荆州之事。
不时有花瓣落下,有的落在桌上,有的落在肩头,有的落地成泥。更有的落在茶杯里。
每一片杏花,似乎都是绝美的茶叶,杏花入杯,原本淡淡的茶水,瞬间变得绿意盎然,勃勃生机。
“陈群入鄱阳了。”
诸葛明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诸葛亮说道。
“哈哈!”
诸葛亮朗声大笑,长身站起,手摇羽扇,走到马良的身边,接过折报粗略扫了一眼。
“看来陈群,死期至矣!”
马良惊讶的问道:“我荆州应付曹贼,已属不易。若再添江东,如何抵挡的住?曹贼派陈群前往,必无好心。军师和诸葛先生为何不但不慌,还如此淡定?”
诸葛明轻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手指一弹,将一枚轻轻飘落在杯口的杏花瓣弹出数尺,飘飘然落在地上。
“周瑜自有夺我荆州之心,但他却不会傻到真的和曹操联手。”
“嫁祸荆州,令刘曹两家倾力互杀,才是他最大的目标!”
诸葛亮大笑说道:“周郎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只想着嫁祸于人,坐山观虎。却不知道我诸葛军师,更是此中王者!”
马良见诸葛明神态从容,微笑淡定。诸葛亮更是捧腹大笑,丝毫不将陈群与周瑜的暗地私议放在心上。似乎二人虽然身不出府,却已经谋定天下,料定了一切。
“军师之意,难道是说陈群有意说服周瑜,撕毁孙刘联盟,反而与他曹丞相合作,共同攻我荆州?”
诸葛明点了点头。
诸葛亮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杏花枝下,数瓣杏花随风而来,落在他的肩头和纶巾上,犹如尘世的散仙一般。
“陈群自以为处事诡秘,却不知云长早已发现了他南下鄱阳湖的行迹。只是云长处事沉稳,并未采取行动,反而差人骑快马前来襄阳,问计军师。军师已经连夜将此事安排妥当了。”
马良深感佩服,知道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当时别人不选,非要选择关羽去镇守江夏。
若镇守江夏的不是关羽,而是张飞,恐怕此时陈群的人头已经寄送到太守府刘备的面前。然而纵杀陈群,无伤大雅,反而不如关羽这样从容处理,让军师用计。
“刚才孔明先生说周瑜要行嫁祸于人的诡计,又是何意?”
孔明轻摇羽扇,将肩头的杏花瓣抖落在地上,缓缓说道:“曹操名为屯兵宛城,重打荆州。实则这里面另有门路。”
“是何门路?孔明且分析分析,咱也跟着听听!”
正说话之间,一人笑着走了进来,布衣青袍,两撇微须,正是荆州之主刘备。
诸葛明正要行礼,刘备急忙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扶住诸葛明:“军师,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若对我行此大礼,反而是折辱我了!我刘备虽不敢成礼贤下士,却也颇懂礼节,知道恩遇。军师对我的大恩,便是我每日给军师见礼,也足当得!又怎么能让你反过来对我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