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联盟,是战是盟,公瑾怎么能做得了主?”
阚泽皱眉,低声说道:“此事公瑾太过武断,竟然想要越俎代庖,只手遮天……”
孙权目光爆射,怒视信纸,忽然转头看着鲁肃:“子敬,此事,你如何看待?”
鲁肃心中,却另有所想。他数次去鄱阳见周瑜,深刻知道周瑜对于荆州的垂涎,对于诸葛闻德的妒忌。
若荆州羸弱,周瑜必能倾力扶持,但荆州日渐富强,大有盖过江东之势,若周瑜失去理智,为了压倒荆州而结盟曹操,此时也未必不可能。
但孙刘联盟不可乱!
“主公……此事……”
一向见解深刻,临时不乱的鲁肃,此刻竟无言以对!
周瑜行此事,有僭越之嫌,绝对不妥!
但周瑜又是江东的铁骨,若无周瑜,江东将软弱可欺,早晚必亡!
鲁肃沉吟不能决,所以才不知如何回答。
大厅里一阵寂静。
良久,孙权忽然转身,背对着众人,声音也变得凄凉而低沉
“昔日,孤年幼无知,但兄孙伯符突然辞世,江东的万斤重担,便落在了孤的身上。”
“幸赖有公瑾,不辞辛苦,率众征战四方,平定戡乱,方让江东这十余年来,承平无忧。于内则多亏你等,辅佐孤家,创此盛世。”
声音凄楚,几多怀念。旁听众人,皆是多年来跟随的老臣,回想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各人心里都感慨不已。
“公瑾一心为公,绝无私利。何况我兄长大去之日,也曾亲口告诉我,外事可尽托付给周瑜。”
“今日之事,不论真假,一切却全听公瑾之策。孤信得过周瑜,你等更该如此!”
孙权身形稳如泰山,声音也果决坚毅,字字如刀。
底下众臣,莫不惊骇!
没想到主公对周瑜的信赖,犹如铁石,不可扰乱,不可动摇!
但又没人注意到。
背对着他们站立的孙权,此刻的眼角嘴角的肌肉,都在微微的牵动,似乎已经控制不住内心那股无可名状的恐惧。
……
襄阳。
军师府里。
“军师,斥候来报,陈群偷渡江夏,到了鄱阳湖,与周瑜密会,不知何事!”
马良手里捏着折报,匆匆的步入军师府,一边焦急的说道。
此刻,军师府的院子里,新移的一株杏树,正开的旺盛,繁花似锦,片片幽香。
诸葛明和诸葛亮对坐在杏树下的一张石桌旁,正饮着清茶,商议着荆州之事。
不时有花瓣落下,有的落在桌上,有的落在肩头,有的落地成泥。更有的落在茶杯里。
每一片杏花,似乎都是绝美的茶叶,杏花入杯,原本淡淡的茶水,瞬间变得绿意盎然,勃勃生机。
“陈群入鄱阳了。”
诸葛明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诸葛亮说道。
“哈哈!”
诸葛亮朗声大笑,长身站起,手摇羽扇,走到马良的身边,接过折报粗略扫了一眼。
“看来陈群,死期至矣!”
马良惊讶的问道:“我荆州应付曹贼,已属不易。若再添江东,如何抵挡的住?曹贼派陈群前往,必无好心。军师和诸葛先生为何不但不慌,还如此淡定?”
诸葛明轻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手指一弹,将一枚轻轻飘落在杯口的杏花瓣弹出数尺,飘飘然落在地上。
“周瑜自有夺我荆州之心,但他却不会傻到真的和曹操联手。”
“嫁祸荆州,令刘曹两家倾力互杀,才是他最大的目标!”
诸葛亮大笑说道:“周郎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只想着嫁祸于人,坐山观虎。却不知道我诸葛军师,更是此中王者!”
马良见诸葛明神态从容,微笑淡定。诸葛亮更是捧腹大笑,丝毫不将陈群与周瑜的暗地私议放在心上。似乎二人虽然身不出府,却已经谋定天下,料定了一切。
“军师之意,难道是说陈群有意说服周瑜,撕毁孙刘联盟,反而与他曹丞相合作,共同攻我荆州?”
诸葛明点了点头。
诸葛亮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杏花枝下,数瓣杏花随风而来,落在他的肩头和纶巾上,犹如尘世的散仙一般。
“陈群自以为处事诡秘,却不知云长早已发现了他南下鄱阳湖的行迹。只是云长处事沉稳,并未采取行动,反而差人骑快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