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韬光养晦,忠于职守,早晚必能被重用。切不可过于张扬,也莫要学我,死忠汉室,得罪丞相!”
刘晔听着荀彧说话之中,竟然带了无限凄凉。他原本以为,荀彧只是一味的愚忠,并不开窍通达,这次回来还想着如何劝说于他。今日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荀彧参透一切,看透所有,比之自己,要高明多少倍!
而对于自己的点拨提醒,更是如醍醐灌顶,如拨云雾而睹青天!
“刘晔感谢荀令君的教导之恩!”
刘晔起坐离席,躬身拜倒在荀彧的面前,感激万分的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荀彧和善的一笑,急忙弯腰扶起刘晔,挽着他的手重新入座。
二人再饮几杯,话锋一转,再入时局。
刘晔轻松一笑:“我入冀州三个月,冀州的粮草,几乎已经告罄。被我和盘托入许昌。我粗略估算,纵然是百万大军的开销,也足够半年支应了!丞相此次南征,可以粮草无忧矣!”
荀彧低头,沉思良久之后,抬头看着刘晔,叹息说道:“事实并非如此,恐怕子扬你还要返回冀州,继续筹粮……”
刘晔的笑容僵住在脸上,愕然问道:“莫非丞相此次南征,又遇到不顺,预期战役要在半年以上?若果然如此,倒也不慌,半年之后,新的粮食下来,冀州富庶之地,筹措粮草,不是难事!”
荀彧又连连摇手:“非也!非也!恐怕一两个月内,便要断粮了!”
说话之间,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到了刘晔的面前。
正是昨日从宛城发来的粮草告急文书,责命荀彧再发粮草往合肥,以资军用。
刘晔顿觉胸口翻腾,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良久之后,方才稳定了情绪,但依旧觉得五脏混乱,一股气郁结于胸,难以排解。
“前方事体如何,还请荀令君详细说说。我久在北方,知之甚少。”
荀彧体弱血衰,似乎已经不胜酒力。缓缓的端起酒壶,替刘晔斟满了酒,自己的酒杯里,则倒了半杯的清水。
“丞相见五大谋士没有良策,突发奇想,以少量兵力屯扎宛城,而诈称甚众,坐等樊城粮绝,南蛮王起事造反,趁虚攻打荆州。而以重兵移师合肥,打算偷袭柴桑,活捉孙权,以期一劳永逸,夺下江东。”
刘晔沉思片刻,点头说道:“丞相此计虽然大胆,也不失为兵行险着,出其不意,或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荀彧眉头紧皱,哀声说道:“可是丞相却忘记了,他所面对的敌手,是周瑜和诸葛闻德,而非袁绍袁术之流!”
“更要命的是,丞相画蛇添足,令陈群往鄱阳湖挑拨周瑜和孙权的关系。以周瑜之智,陈群一到,恐怕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而荆州诸葛闻德,更是可以猜测到丞相移师东路的所有计谋!”
刘晔睁大了眼睛盯着荀彧,好奇的问道:“我在冀州的时候,便听到诸葛闻德名讳遍布天下,传的神乎其神,似乎天地之智,尽在其手。洪荒宇宙,唯其一人。难道此人真的如此多智近妖?”
五大谋士之中,他虽然对陈群和钟繇并不认可,但荀攸智谋双绝,贾诩老成持重,思虑周祥,程昱更是八面玲珑,见多识广。难道以丞相外加五大谋士,抵挡不住一个诸葛闻德?
荀彧并未理睬刘晔的疑问,而是继续说道:“江夏一战,东线主帅张辽被擒。所载东路三十万大军的三月粮草皆被关羽搬运到了樊城。如今樊城兵精粮足,反而我合肥之兵,即将遭受饥饿之苦。”
“丞相此次来信催粮,也是发往合肥。我预料丞相已经决定,继续进行合肥之战!”
刘晔再也坚持不住,来不及起坐,回过身子,背对着酒桌,张开嘴巴,稀里哗啦吐了个酣畅淋漓。
刚刚所吃下的酒菜,全都吐了出来,犹觉得肠胃收缩,翻腾如江海滚波,层层不绝。
荀彧叹了口气,起身拿过刘晔的酒杯,轻轻的将剩余的残酒倒入痰桶内,更换了一杯清水,递到刘晔的面前。
“如许的粮草,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是转移到了樊城,死敌的手里!”
“难道阵前的五大谋士,皆是酒囊饭袋不成?还是他们觉得,我冀州筹粮,安逸无比,手到擒来的如此简单!!”
刘晔勃然大怒,更是懊恼气愤,戟指着宛城的方向,破口大骂!
他在北方筹粮,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能想到的门路,与当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