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能与曹贼共赴黄泉,若能拯救汉祚,匡扶社稷,也在所不惜。”
伏皇后收起眼泪,先扶着献帝坐下,又将父亲引到桌边。自己躬身服侍
,替二人斟满了酒。
“天地之间,只你我三人在此,爱妃不必拘谨,也一同就坐便是。”
献帝眼睛看着伏皇后,满眼都是爱意。在这幽禁的深宫,无尽的岁月里,唯有伏皇后,是他唯一的安慰和精神寄托。
哪怕天下江山都没了,只要还有伏皇后与他长相厮守,相伴白头。
献帝举杯,与伏完,伏皇后共饮一杯,三人各怀心事,无限压抑,各自沉默不语,纵然满桌的山珍海味,也是无心下口。
伏皇后忽然说道:“刚刚父亲说天下只有荆州刘玄德,江东孙仲谋可以与曹贼争锋。既然江东孙氏不能报国,何不求救于荆州刘玄德?他既然是帝室之胄,陛下亲承的大汉皇叔,必有忠君之意。”
献帝摇头,唉声叹气:“荆州不过九郡之地,哪里有实力与曹贼抗衡,何况荆州之兵,能必得了马超的西凉铁骑吗?马超尚且不战而败,荆州若能自保,以属万幸,岂敢主动兴兵,征讨曹贼!”
伏完却不以为然,听到伏皇后所提,目光之中突然涌现出希望,霞光满面的说道:“非也!陛下可莫要小看了玄德公!”
献帝惊讶,不明白为何伏完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精神,愕然问道:“国丈之意若何?”
伏完站起身来,轻轻走到宫门至近之地,侧耳倾听,见无异响,这才回转过来,重新归坐,低声靠近献帝说道:“玄德新的一人,名曰诸葛闻德,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卧龙诸葛孔明,尚且尊他一声兄长,多承他的教诲。”
“上次曹贼挥兵六十五万,横扫荆襄,结果血战月余,损失近二十万兵马,连一个樊城都没有突破,便是诸葛闻德军师的功劳。”
“我儿说的有理,若玄德公肯于出面,纠合四方有识之士,会攻曹贼,大事未必不能成功!”
献帝震惊,他久在深宫,从未听说过诸葛闻德名讳,即便是卧龙之名,也是偶有耳闻而已。见伏完提到诸葛闻德,神色之中带着莫大的崇敬之意,忍不住问道:“诸葛闻德之能,与荀令君比如何?”
伏完摇了摇头,端起酒壶,伏皇后见了,急忙伸手要过酒壶,将献帝和父亲的酒樽补满,又将自己的也满上。
三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献帝心中好奇,目光始终不离伏完的左右。
伏完略一沉吟,开口说道:“数年之前,汝南许劭曾邀请太尉杨彪在泰山之巅发布月旦评,品评天下谋臣军师。荀令君位居榜首,尚且盖压卧龙凤雏一席,郭奉孝排在第四位,贾诩第五,其后依次为沮授、鲁肃、荀攸和程昱,田丰位居末席。”
献帝原本精神略微一振,听到伏完之言,垂头说道:“前十之中,曹贼手下便占去半壁江山,如今虽然郭嘉早丧,但依旧有荀彧、贾诩、荀攸和程昱四位。纵然诸葛闻德智谋过人,恐怕也独木难支。何况曹贼雄踞中原,假借天子之命号令四方,实力要比荆州强大的多。”
伏完再次摇头,以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闷闷的“咚咚”声,仿佛战场杀伐之际,两阵对圆时的战鼓一般:“樊城之战,曹操手下五大谋士齐出,是为荀攸、贾诩、陈群、程昱、钟繇。却败于诸葛闻德谈笑之间。诸葛只以五万精骑,赵云一上将,便敢阻挡曹军六十五万。智谋较量,犹如碾压。荀彧作书,也曾画计,却凡逢诸葛,尽皆失效!”
刘协急忙上前,伸手扶住国丈,拉着他坐在身边的石凳上,满眼皆是感激。曹操只手遮天,自从初次南征受阻之后,脾气越发暴躁,连昔日装模作样的早朝都已经废止,如今的献帝,完全变成了一个幽禁的废物,与世隔绝,又无自由,内外不通,混吃等死。
朝中原有的铮臣,也在这数年之中,被曹操迫害诱导,死走逃亡,或者变节归于曹府,真正的朝廷心腹,十不存一。伏完能在这个时候不避艰险,前来探视,已经足可感动的献帝垂泪不止了。
“朕只当临死之前,再无机会得见国丈,没想到还有今日!”
刘协说话之间,眼泪汪汪,紧紧抓住伏完的手,不肯放松。
“曹贼看的紧,始终不敢前来。今日荀令君主持早会,我仗着从山东筹措得粮草十万石,略有微功,请求入宫看望我女。荀令君倒是开明,欣然同意。所以才能入宫拜见陛下。”
伏完抬头看了看宫门,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