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山派一行人离开,许经年才转头向刺云道人问道:“师父,天山派来太清宫做什么?”
刺云道长捋着山羊胡答道:“凌禹水是个执拗之人,为师三十三岁时夺得川蜀第一高手的名号,此后他每三年便要向我发起一次挑战。这几年为师常年云游闭关,这小子没得着机会,此次带你出关,一来是因为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二来也是因为这老小子一个月前发来拜帖,称为师若再不应战就要拆了这太清宫。”
许经年不悦道:“可师父已经年过六旬,这天山派掌门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拳怕少壮,岂不是被对方占尽便宜。”
刺云道长一脚踢在许经年屁股上,笑骂道:“臭小子如今本事大了,瞧不上师父了?”
许经年嬉皮笑脸道:“师父永远是师父,我只是担心凌禹水用下作手段投机取巧。”
刺云道长道:“以我对此人的了解,虽痴迷武道,但为人刚正颇负盛名,应当不至如此。况且今日之事一出,他想打也打不起来了!”
许经年好奇道:“为何?”
刺云道长笑道:“这凌紫衣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偷袭不成反而被你和怀安擒住。如今咱们把这丫头还给他,这便算欠了我太清宫一个天大的人情,又怎么好意思再动手呢?”
许经年笑道:“师父说的是,这凌禹水憋了多年的劲无处发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少不得要难受一阵子了!”
巴县一家客栈内,凌禹水正在房中大发雷霆,跪在地上的凌紫衣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众徒弟在旁边劝着。
凌紫衣从小备受父亲宠爱,于是养成了娇纵蛮横的性格,平日里练功比试师兄弟们都让着她,久而久之她便认为自己武艺高强神功盖世。
这次在街上碰到刘怀安,一眼看出对方腰牌身份的凌紫衣便自作主张,想要抓来研究一下太清宫功法,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成想又是下迷药又是偷袭结果竟然被太清宫那小子一掌便打掉了半条命。
见坐在桌旁的父亲怒气正盛,凌紫衣便使出撒娇装哭的看家本事狡辩道:“那小子使诈偷袭,不然怎么可能伤到我!”
凌禹水揪出身前一个面色苍白的弟子,将上衣一把揭开,只见一道半寸宽的伤口横穿后背,伤口之内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凌禹水怒骂道:“你可知昨夜他们再晚回来一刻钟便性命不保!下山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严令禁止私自行动!”
凌紫衣气愤道:“这太清宫的小子太过分了,我们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竟然出手如此歹毒!”
凌禹水缓了口气说道:“行了,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以伤口来推断这小子的运剑功法,他应该已经非常克制了,你应该庆幸昨夜他那一掌没想取你性命,否则你哪里还有机会跪在这里!”
凌禹水身前一个白衣徒弟插嘴道:“师父,我们千里迢迢来到巴中,难道就这么空手回去?”
凌禹水叹口气道:“如今浮云老道得到这根骨绝佳的徒弟,只怕我这辈子都要被他压一头了。”
抬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徒弟,厉声骂道:“你们也给我争口气!别让为师整天羡慕别人!”
众人纷纷低头,只听凌禹水又道:“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咱们且上太清宫住上一段时间,看看这牛鼻子老道到底有什么本事。”
第二日一早,太清宫大门刚开,凌禹水便带领一众徒弟进山拜访,刺云道长依然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迎接。
凌禹水厚着脸皮提出要在太清宫中小住几日,以便让徒弟们向太清宫师兄学习讨教,刺云道长欣然应允。
在太清宫中住了几日,凌禹水发现年轻时不苟言笑枯燥无趣的刺云道长如今上了年纪反而性情大变,不是喂鸡种菜就是品花赏茶,每日追着自己执子对弈,有一日自己竟然无意中瞧见他在研习书法……
看着这老头每日晃晃悠悠到处闲逛,凌禹水竟然有些羡慕起来。
凌紫衣在太清宫住下当天便找到许经年要求比试,对方满口答应,结果比试时全程双手背于身后只守不攻,自己却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二人耗了半日凌紫衣旧伤复发,又在床上躺了两天。
升雾山上最难熬的莫过于刘怀安,自打凌紫衣上山她便有了深深的危机感,看着这小妮子每日纠缠许经年比试切磋,心里恨不得立刻把这群不速之客赶下山去。
王秀茹将刘怀安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只是暗暗摇头替她着急。这几年她醉心于给徒弟缝制各种衣服鞋子,其他一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