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娘宅子的主意!”
秋风萧瑟,有人从巷子内经过,好奇地打量着陌生少年,等那人消失在巷尾,许经年纵身一跃飞入院中。
一进的四合院简单得有些寒酸,离京前刘怀安将里里外外打扫地很干净,如今不过半年,枯树叶落了一地,石桌上布满泥土,西厢房的窗框也掉了半扇。
木工是个精细活,许经年记得初来时东厢房的门板倒在地上,是刘怀安将它修好,心中努力回忆,却只想起少女蹲在地上敲敲打打的背影,具体操作忘得一干二净,只好不去管它。
正厅和东西厢房门紧紧关着,却并不妨碍灰尘飘入,蜘蛛四处结网,拉在堆满厚厚尘土的桌子和房梁之间,静静等待小虫们自投罗网。
许经年轻轻推开卧房房门,找到一把笤帚,将灰尘和蜘蛛网扫走,又打水擦拭桌椅床铺,吭哧吭哧忙活了半日,终于在日落前腾出一处干净的住所。
左右不过一人,其他房间暂不去管它,少年只将卧房收拾出来便倒头呼呼大睡。
亲军中,上直二十六卫各司其职,往往有具体的领地安排,譬如金吾前卫负责卫戍皇城南面、金吾后卫负责卫戍皇城北面、羽林左卫负责卫戍皇城东面、羽林右卫负责卫戍皇城西面,而四卫营的职责划属为“掌随驾护卫”,由此可见其重要性,更可见其受皇权信任程度。
裴子建任职腾骧右卫指挥使,正三品,是四卫指挥使中最年轻的,看完杨能的举荐信,再看看面前其貌不扬的许经年,将信将疑道:“宣城之危,当真是你一人所解?”
许经年见裴指挥使不过三十岁,身材魁梧,面相英武,似有江湖气,便拱手作揖回道:“回大人,宣城之危,危在时机紧迫,危在敌众我寡,仅凭一人之力,怎可能敌得过蒙古铁骑,是杨总兵和边城将士坚守城池,才让在下有机会烧毁敌军粮草,要说功劳,我大明将士才是真正的头功。”
裴子健面无表情,只轻轻点头说道:“本官与杨大人乃挚交,既是他举荐之人,想必不会太差,你且在卫中好好待着,若真有本事,本官自会视情提拔。”
许经年便行礼告退,由经历都事杨文带领入职。
上直二十六卫并行,机构设置大同小异,腾骧右卫设指挥使1人、指挥同知5人、指挥佥事10人、卫镇抚5人、经历都事5人,许经年便被分配在都事杨文手下。
杨文素来油滑,见指挥使亲自安排,料定身前少年必有一番背景,于是亲切询问:“你叫什么来着?”
“回大人,卑职名叫许云安。”许经年答道。
杨文点头继续说道:“咱们四卫营归御马监统领,掌随驾护卫,是最机要的亲军,圣上出行、游玩、征讨,都离不开四卫营,久了你就知道了。”
许经年亦步亦趋,一边观察杨文表情一边试探道:“谢大人指点,卑职孤陋寡闻,以前只知司礼监,真真是井底之蛙。”
杨文见他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便压低声音回道:“司礼监代圣上审批阁票,与内阁对柄机要;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同时掌管草场、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你说哪个更厉害些?”
许经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点头回道:“自然是咱们更厉害些。”
二人边走边聊,待办完入职手续,领了亲军腰牌,杨文又神秘兮兮地说道:“虽说咱们不怕司礼监,但也不可惹是生非,毕竟司礼监有那位掌权。”
许经年好奇问道:“哪位?”
“曹吉祥曹大公公,司礼监掌印太监,总督三大营。”杨文小声说道。
许经年倒是听说过此人,见杨文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听到,便笑着调侃道:“这曹公公竟如此可怕?”
杨文道:“石亨死后,曹公公一家独大,如今权倾朝野,自是无人敢违逆。”
二人说着便已走到校场,许经年见周围人多,便不再说话。
上直二十六卫分工明确,职责清晰,腾骧右卫负责巡守皇宫,除后宫外其他区域均在权责范围内,每五日轮值一次,不当值时便在校场参训。
许经年所在的小队原本有十人,俱是世家子弟,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俞百鸣,见到有新人来便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
许经年摆出恭顺服帖的模样讨好,却被对方笑着打断:“咱们干的是保护天子的营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出了事谁也跑不掉。当值时守规矩便可,私下不必再拘泥,队里惯以兄弟相称,我看你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应该是最小的,以后便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