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慵懒地靠在围栏上,一边戏谑地瞧着一楼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四名护卫,一边抬起右手从左手掌中挑出几粒菽豆送入嘴里。
任谁都看得出来,高手护卫们这次碰上了硬茬子,下手狠厉不留情面,神情如常毫无惧意。
三楼剩余几名护卫闻声而动,冲向二楼,许经年挽了惠庆公主的腰肢,轻轻踏地,一跃而起,从大门飞出,消失在黑夜中。
一名领头模样的护卫对正要追出的手下道:“莫追!”
一路飞檐走壁,姑娘紧紧抱住少年,耳朵贴在对方胸口,感受着毫厘之外“砰砰”的心跳声,不由得一阵眩晕。
待回到客栈,少年这才轻轻将姑娘放下。
惠庆公主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烧着,忍不住用手扇了两下风,又惊觉有些失态,只好嗔怪道:“怎地逃走也不讲一声,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许经年解释道:“几人武功路数已经摸清了,确实是锦衣卫。再待下去,怕露出马脚。”
本来就不怪,自然不在意对方作何解释,惠庆公主摸摸脸颊,发现依旧火热,只好继续随意问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送你回行宫。”许经年答道。
客栈离行宫不过十几里地,许经年雇了一辆马车,将公主扶进车厢,自己驾着马车晃晃悠悠朝城南赶去。
宵禁开始后,街上行人渐渐变少,许经年将禁军腰牌挂在马车上,巡城士兵远远看到便不敢查问。
马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空旷的大街上格外刺耳,车厢内,惠庆公主满脸笑意。
女人一旦坠入爱河,往往思维焕发,充满幻想,即使是公主,也难逃此律。
“许经年。”车厢内传出一道悦耳的声音。
印象里这是惠庆公主第一次叫自己全名,许经年有些疑惑,扭头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惠庆公主继续道:“你觉不觉得,此时此刻,你像是个载着妻子回娘家的新婚郎君。”
许经年心中一惊,太清宫中那张俏皮的脸蛋立刻出现在脑海,半晌,口中喃喃道:“殿下说笑了。”
车厢内的人兴致正盛,丝毫没有听到外面车夫语气的失落,继续欢快道:“以后无人时,不许喊我殿下,我本名朱淑元,你叫我‘元儿’!”
许经年忙道:“卑职不敢!”
车厢内再次传来姑娘认真的回应:“这是命令。”
“是,殿下。”车夫再次坚持道。
悄悄将惠庆公主送回行宫,许经年马不停蹄回到柳坊街,夜不过半,绿芜苑依旧熙熙攘攘,换了夜行衣的少年皱皱眉,一双明眸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柳坊河两岸种满柳树,虽随秋而败,黑夜里多少也能起到些遮掩的作用,许经年踏水而上,轻松跃至三楼,远远便听到房间内传来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