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年好奇的打量着男人道:“许久未见你这般兴奋。”
谷才喘着粗气问道:“你可万良辰来了?”
许经年点点头。
谷才继续问道:“昨日见到了?”
许经年再次点头。
“杀又杀不得,放又不甘心,是不是很难受?”谷才接着问道。
许经年叹了口气,继续点头。
谷才向桌上丢出一小包药粉,眼中闪着兴奋光芒道:“百精散,压箱底的秘方,今日刚去药铺配的,只需一小撮,包他以后再也不能行男女之事。”
许经年拾起桌上的药包,一边往怀里揣一边开心道:“要说旁门左道,你老谷认第二,天下无人能称第一!”
谷才尴尬笑道:“年少时的荒唐事罢了!”
德王入住知府府衙,递往行宫的拜帖立时少了许多,倒不是官员们见风使舵,实在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压得人寸步难行。
知府衙门离行宫并不远,但公主与德王似乎在铆足了劲较量,谁也不肯屈尊拜访对方,既无接触,自然相安无事,只是此刻小小的青州城住了两尊大佛,明面上相安无事,私底下暗中较着劲。
官场之上,混得开的都是人精,既然局势不明朗,一动不如一静,若无十足把握,便只管随大流,断不可强做出头鸟。
只是这些聪明人万没料到,打破这般平静假象的竟是青楼之中一名小小舞姬。
国舅爷好色,天下皆知,每到一处,必先流连青楼几日,若遇得姿色尚佳的女子,即便是清倌儿,也要想方设法弄上卧榻,所用手段无非巧取豪夺威逼利诱。
常年纵情以致身子毁了大半,强弩之末往往情不达意,久而久之,便开始热衷情咬之术,床帏之上,鞭笞油蜡无所不用其极,往往一夜过后,女子身心俱损,哭喊求饶。
入城第二日夜,这色中饿鬼便出现在柳坊街。
王妈妈白日里便接到孟秋毫通传,得知有大人物要来,喜滋滋地将绿芜苑里里外外打扫一番,又备了十个色艺俱佳的姑娘候着,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兴冲冲站在大门外翘首以盼。
等到入夜时分,远远见到从宽大轿撵上踉跄走下的神秘贵人,立刻悄悄拍了拍大腿暗骂道:“天杀的,姑娘备多了!”
实在怨不得王妈妈以貌取人,万良辰脚步虚浮,额黑唇白,手中握着一方蜀锦手帕,不时掩嘴轻咳几声,活脱脱一副痨病鬼的模样。
风尘之地得靠银子说话,姑娘们见的男人多了,也知道来者多虚情假意,因此只管做活收钱,哪在乎嫖客高矮胖瘦。王妈妈则不同,她生怕这贵人马上风猝死在绿芜苑,害了一街的生意,于是暗暗吩咐身后龟公,将原本备好的十名姑娘撤掉一半。
万良辰带的护卫俱是锦衣卫好手,王妈妈看着刀客们护着男人走上三楼雅间,忽然想起了半月前带着同样排场灰溜溜离开的曹钦,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女人一旦沾染了风尘气,便如同男人被净了身,无论如何都藏不住那股刺人口鼻的气息,万良辰对老鸨准备的五位姑娘全然不感兴趣,正要痛骂庸脂俗粉,想起离京时太医嘱托少动肝火,这才又强行将怒气压制下来。
挥挥手命姑娘们退下,万良辰无奈走出雅间,近来他吐纳越发不畅快,在一处室内待久了便觉闷得慌,要找个空旷些的地方缓一缓。
正靠在三楼围栏上百无聊赖,一低头便被一楼姑娘吸引了目光。
秋蝉依旧是一身火红薄纱,身姿轻盈宛如火焰般炽热夺目,此刻她正站在大堂方桌前,左腿踩着一条长凳,右手高举摇动骰子,与一众看客嬉笑怒骂。
笑靥如花,顾盼生姿,令万良辰立刻想起边城妓馆内未得手的舞姬雅筠。
“我要她。”万良辰冲房内护卫摆摆手道。
王妈妈好奇走到围栏边,向一楼望了一眼随即陪笑道:“大人,那姑娘被长包了,如今算是半个自由身。”
万良辰冷笑道:“我只要她另外半个身子便好。”
王妈妈暗道不妙,脑子里闪过一个锦衣少年的身影,他与眼前的痨病鬼一样,走得都是知府衙门的路子,虽不确定两人谁地位更高些,但少年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若真刀真枪地打起来,痨病鬼的手下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秋蝉近来有些烦闷,许经年身上的香气越来越重,那是未出阁的姑娘所特有的体香,她知道自己并无资格不悦,却还是忍不住心生怨念。
年轻舞姬尚不理解男女情爱,只隐隐觉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