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辗转于阴暗的地下奴隶市场,温衍历经了无尽的欺凌与磨难,他早已学会了在冷漠与残酷中察言观色。
此刻,月光如细纱般透过破旧的窗棂,轻轻洒落,为这阴暗的角落带来了一丝清冷而宁静的光辉。
温衍缓缓起身,步出房门,坐在了门槛上。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越漆黑的夜幕,锁定在那轮孤寂地悬挂在天边的弯月之上。
月光如丝如缕,洒落在他的脸上。
温衍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昔日,在那暗无天日的奴隶市场,此时的他或许正被无情的鞭子抽打着。
那时的他,连抬头望月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如此安宁地欣赏这轮明亮的弯月了。
而今,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却是常念给予他的。
命运如同一位恶作剧般的顽童,给了他这样的恩赐,却又让他在感慨之余感到些许的可笑和荒谬。
他的人生,竟然因为一个意料之外的恩人而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衍不知道自己在门口坐了多久,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直到月亮悄然西沉,将最后一缕光辉也带走了,他才如梦初醒般地站起身来,打算回到屋内小睡片刻。
然而,就在温衍刚躺下不久,一股透骨的凉意悄然侵袭了他的肌肤,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蠕动。
温衍的眼皮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的,瞬间从床上跃起,手指灵活地探向枕头下,一把锋利的短刀已握在手中。
划开被褥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置身于屠宰场。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映照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被褥里密密麻麻的血蛭。
那些血蛭宛如一团黑色的蠕虫,纠缠在一起,吸饱了血液的它们身体饱满而圆润,反射着淡淡的月光,仿佛一颗颗被诅咒的宝石。
温衍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紧握短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这些血蛭会如何蚕食他的身体,吸干他的血液。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血蛭是有人故意放在他被子里,想杀了他的。
究竟是谁想杀他?
脑海中,那个被恶犬咬得半废的管事身影浮现。
温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强忍着恶心,双眼紧紧盯着那些蠕动着的血蛭。
它们仿佛感知到了危险,开始躁动起来。
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手中的短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
“嗖——”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短刀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刺向其中一只血蛭。
只见那血蛭瞬间被切开,一股暗红色的液体喷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被褥。
温衍连续挥刀,一时间,房间内充满了血蛭被割裂的“吱吱”声,以及液体飞溅的细微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月光下的场景显得异常诡异。
温衍仿佛成为了一个冷酷的屠夫,而那些血蛭则是他手下的猎物,无一能逃脱他的刀锋。
所有的血蛭死亡后,温衍盯着被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床被褥,是常念特意为他准备的。
温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翌日一醒来,温衍便撞见了那个管事。
管事此刻虽已不再是昔日那个风光无限的西南院管家。
身上伤痛虽已有些许好转,但手臂断裂、腿脚残损。
他看见温衍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这个小奴隶,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管事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了谷底,而这个小奴隶却似乎还在人生的顶峰上逍遥自在。
他现在已是身败名裂,连顾府也容不下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这些情绪如同狂风暴雨般在他心中肆虐。
既然自己已经没有了未来,那就让这个小奴隶也尝尝绝望的滋味吧。
管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疯狂的念头,他想要拉这个小奴隶下水,即使自己最终走向毁灭,也要让这个小奴隶陪葬。
温衍瞥了他一眼,果然,是他,这个一直在暗中算计自己的人。
他迈步向门外走去。
“你……你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