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
这样的世道，若是没钱，连洗个热水澡都成了奢侈。
因为冬天烧热水需要消耗更多的薪柴，这些也是要花钱买的。
方休走在街上，迎面碰到了两个推着板车的汉子，板车上装着不少行李。
这是脚行的人，云梦湖纵横八百馀里，连通多条水道，所以青石县附近漕运发达，码头众多，脚行的一群人专门帮客商运送行李和货物。
方休注意到其中一个右边脸颊长着一颗瘊子的中年汉子。
最近半个月，他似乎在内城区的县衙附近，以及他家所在的狮桥坊，都见到过对方几次。
现在又在外城区最西边的永和坊见到对方。
「会是巧合麽」方休眉头微蹙。
与对方擦肩而过之时，左边的少年神情敬畏地瞄了一眼他身上的练功服，而那个中年汉子自始至终都默默低着头。
脚行的人遍布整个青石县城和周边码头，消息灵通得很。
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最不容易引起注意。
方休心生警惕。
脚行虽然不属于金钱帮，但若是有人出钱向他们打探某个人的行踪，他们也乐得如此。
之前方休没有急着去城西的破庙，寻找赵大强藏起来的周家财物。
因为这年头外面不太平，山上有山贼，湖里有强盗，没点武力傍身，不敢随便外出。
他准备突破皮关之后，有了武力傍身再出城。
另一方面，赵大强的走马灯只有部分记忆。
赵大强应该没有来得及告知他的弟弟妹妹财物藏在城西，金钱帮四当家江鸣说不定会怀疑其他跟赵大强接触过的人。
县衙总捕，方休，马三刀，都在其列。
县衙总捕乃是易筋境的明劲武师，江鸣肯定不敢派人跟踪对方。
想到这里，方休悚然一惊，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没有忍住财物诱惑，出城前往破庙，很有可能会遭遇江鸣。
对方虽说已经年过五旬，气血开始衰败，但也是一个炼肉境的武者，拿捏方休就跟玩一样。
「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方休心中沉吟，只要他不出城，对方就拿他没办法。
除非是顶尖高手，否则没人敢在县城里对一个官差出手。
接下来半个月，方休保持着规律的作息，练武丶吃饭丶上班丶睡觉
「我果然不是什麽天才」
这天练完拳，方休心生感叹。
八个新来的里面，他和张成最先感应到气血，他锤炼气血的进度仅次于张成，但也只是矬子里面拔大个。
在前院练功的弟子当中，有人三天感应气血，十天入门，一个半月就突破了皮关。
后院的几个弟子，更是全部都在一个月内突破了皮关。
磨皮和炼肉这两个境界，只要资源够，根骨再差都能突破。
按照方休现在的进度，他估计还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将气血练到一指粗细，成功入门。
至于突破皮关，可能还得两个月。
第三个月的学费他就交不起了。
「还剩三两四钱银子」
方休将手伸进怀中，捏了捏乾瘪的钱袋子。
最近牢里新来的犯人不少，家里有钱的都会送银子进来。
不过，有钱的犯人刑期基本都很短，狱卒都抢着巴结，未必能轮到他。
「还是得多孝敬孝敬马叔。」方休感觉还得靠着马三刀的关系，才能捞点好处。
两个月内突破皮关，可以成为三绝武馆的正式弟子。
否则只能算是学徒。
正式弟子可以减免部分学费，这对方休来说很重要。
「该花的银子不能省。」
方休找上厉山，咬牙花了二两银子，购买了一个药沙包。
药沙包大概铜盆大小，由纱布包裹着，沙子里面掺杂着药材。
方休不断用拳头击打在上面，药沙包渐渐散发着药香，丝丝温热的气息渗透到拳头当中，缓解着练拳导致的不适感。
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药沙包说是能用半个月，但用到第十天的时候，药效已经很差，估计再用两三天就基本没效果了。
使用药沙包，确实比正常练习奔雷拳快了不少。
只可惜，方休的银子不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