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振波卷出去好几米,滚成了圆,又强用两腿撑起了身子,死死瞪着车中两人。
“你们闭嘴!”
一时车中男女都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叫鸡,憋红了脸,不敢吭声半句。
“喂……宝宝。”叶北蹑手蹑脚慢慢爬了回去,他矮着身子,像是在对付一头猛兽,轻轻挑起包袱。
死婴脑门的犄角已经扎破头皮,两眼完完全全变成了血红色。
“宝宝?还在吗?我只能用这个法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叶北从背包中翻弄出来一盏长明灯,架上了一口小锅,卷起袖子,拧开水壶,从脖颈上拉下一串红绳,将佩饰扔进锅里,开始煮汤。
长明灯一亮,死婴身上的异像便受到了压制,仿佛在安心等待着汤点。
叶北见死婴不哭不闹的样子,心中渐渐有了把握,他自小就能看见怨灵,每每要去制服灵时,往往派上用场的,是自己出生时就带着的这块玉——它泡过的茶汤,能让鬼魂忘掉生前生后事。
安置好死婴。叶北回到别克车边,朝男人要了支烟,也开始讨要薪水。
“客人,咱们把账结一下?”
“结账……结账?我还没看见它走呢?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男人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叶北陪着笑脸,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嗨呀,客人,咱们出来做生意,特别是做生老病死生意的,从来没有预付款的说法。”
他这副凶形恶像眼角带疤的样子,吓得女人往后座里缩了缩。
“亲爱的……亲爱的给他吧,给他……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男人的额角冒着冷汗,有几分服软的意思。
“那……要多少?”
叶北:“八千——”
男人惊呼:“太贵了吧!”
叶北改口:“一万.”
男人怒道:“怎么还多了?”
“再过一分钟,两万,上次它只是让令尊摔断了盆骨,下次可能是让令堂给你生个会喊你做‘爸爸’的弟弟哦?”叶北阴仄仄地吐出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
女人小声插了句嘴。
“你这是勒索……”
叶北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这是自业自得,咎由自取,在厕所生娃的傻婆娘,把你的脑袋离近一点,我都能从你脑仁里听见海的声音,你自己出生时怎么不去粪坑里滚一圈?有你这么当妈的嘛?蠢东西......”
……
……
十分钟后,叶北小心翼翼地给娃娃喂了汤,娃娃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不消一分钟,灵体就沉进了地里。
叶北再看那男人背上的黑漆漆的怨气已经消散大半,心中大石也放下了。
收了钱,这位阴阳先生也没做什么表示,带着包袱回了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