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撑着下巴,手中掂着茶盏,想要使尽牛郎店从业人员的人情世故,好好赚富婆的钱。
街头的灯网忽明忽暗,频率好似小圆的心跳,她沉默许久,挺直身板高高昂着头,横眉冷眼地俯视着叶先生。
风乱了一阵,她的头发吹得横了起来,喧嚣散去时,整条街的店铺纷纷关门歇业,素体娃娃们也回到了门内,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窥伺着叶北。
对街酒吧的灯牌亮起,粉红色的灯光映着它的名字,中英双语。
中文叫:尘
英文叫:dust
看起来老板是个文艺人。
“去喝一杯?”小圆发出邀请。
叶北:“我从来没打算松过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哼……小机灵鬼。”小圆闻言浅笑,带着叶北去了酒吧。
吧台前的昏黄灯光透着暧昧不清的味道,身后大街上孤零零的高跟鞋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往事。
没了小食摊的雾气点缀,也没了赌场钱币筹码翻滚躁响的热闹。
清冷的烟花巷,清冷的男女猫。算是叶北经历过的,最舒适悠闲的一次除灵。
小圆终于松开了叶北的手,在叶先生落座那一刻,她给了叶先生倒了一杯青梅酒,将一头秀发扎成清爽的马尾辫,侧刘海颇有些俏皮的感觉,自顾自地跑去吧台内,开始调酒。
一身连衣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扭曲,衣料覆上肌肤,变成了灰衬衫和小马甲,牛仔裤紧紧裹住了她的翘臀,显得成熟性感,可是她依然打着赤脚。
“甜。”叶北尝着青梅酒,也不知是在夸酒还是夸人。
穷奇跳上吧台,好奇地盯着杯口,像是在说“给我也整一个”。
小圆打量着猫咪,从吧台下取了个盘子,给它倒上一碗牛奶。
叶北:“你当过酒保?”
“对,没当多久。十九岁,在一个大城市。”小圆答。
“一个人在外打拼的日子……”叶北刚想开口去询她底细,查查故乡——
“——别问我想不想家。”小圆打断道:“我连身份证都不想要。”
看来,是个外出务工的小妹。
酒吧的橱窗里除了调酒用料以外,还有一沓沓杂志,美容美妆服饰一应俱全。
“辛苦了,”对方的冷漠态度可浇不熄叶北满腔热情,牛郎得有牛郎的觉悟。
“不辛苦。”
小圆忙活完了,玻璃杯落桌,猩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有种邪恶迷幻的感觉。
——这是她的特调。
“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男人。”
叶北打起了精神,心想这阴间心理辅导班终于要开课了,也不枉他做了那么多前戏。
“愿闻其详。”
“他瘦瘦的,高高的,没有你那么壮。”
“很多人都没我壮,你可以说一些明显的特征。”
“他是个摄影师,给人拍婚纱照。”
叶北定神,心中考量——没错,眼前之人正是鱼贩大叔所述那一位远嫁华南的姑娘。
小圆轻轻晃着杯子,抿了一口,脸上飞速浮起一片红霞,继续说着她的故事。
“他请了我一杯。”
叶北问:“他对你图谋不轨?”
小圆答:“不,我对他图谋不轨。”
叶北汗颜,这姐们表达欲望的方式也太直接了。
“我的酒量不好,一点也不好,但他的酒量很好。”小圆将特调推去叶北那头。
“你被他灌醉了?”叶北问。
“他见我喝了一口就开始喘,帮我把剩下的喝完了。”小圆敲了敲桌,眼神中透着微妙的情愫,好似在考验新男友。
叶北二话不说,将特调一饮而尽。
那一刻,奇特的味觉体验冲击着味蕾,如果说情绪能化作味道,猩红酒液触及舌尖时是愉悦与肉欲的甜,可越往深处,这份甜味就渐渐化作了不甘的酸涩,直至舌根变成透人心脾的苦,最后落进肚里,从喉咙口透出一股刻骨的腥。
见叶北干净利落地喝完了酒,小圆忧郁的神情带上几分欣赏的喜悦,接着说故事。
“他说,他看上了我的身段,要我当他的模特。按照出片量算,一个月我能拿到八千多的薪水。”
叶北:“这是好事呀。”
小圆一指比着唇,示意叶北噤声,显然她不喜欢被人打断。
“我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