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这位阴帅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种阵仗了。
“能不能让我唱一首再走,我答应了他们,要好好唱一首。”昭君姐歪着脑袋,瞥见叶北往灵庙大殿里去的背影,心中知晓,这一别之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而自己的灵体,也没机会恢复到年轻时的模样了。
谢必安答:“唱吧。”
李昭君姐姐凑近了龙头拐杖化作的麦克风,眼里带笑,红唇轻启。
——灵庙之中,叶北捶打着千疮百孔的石犀像。
他的两眼中透着血丝,仿佛被灵犀镇压了大部分的力量,两手发抖,身子差些瘫下。
手臂捶得落下血来,十指关节磨得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钻心之痛也挡不住心中的倔强。
突然……
柳媚花妍莺声儿娇!~春色又向人间报晓~
老上海百乐门的舞曲歌声传来,昭君姐的声音甜美清亮,在河谷之间回响。
山眉水眼盈盈的笑,我又投入了爱的怀抱!~
像凤凰于飞在云霄,一样的逍遥,像凤凰于飞在云霄,一样的轻飘~
叶北嘴角浮现着微妙的笑意,内心像是让人狠狠打了一拳,力量涌了出来。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要催婚,小叶子承蒙您照顾了!”
他两手往石犀中深深刨去,阴阳眼中能看见石犀的下腹,有一个与神像本体极为相似的袖珍灵体。
珍重这花月良宵~分离不如双栖的好!且珍惜这青春年少~
山峦之上,茹云山的顶峰。
有一条寒谷小路。
一人,一伞,女子踏着轻巧的步子,叫歌声引来,徐徐往下。
走出寒谷,是一片清冷宁静的观景凉亭,能在这里看尽整片茹云山的山景。
她长发及腰,黑衣黑裙,胸前有红丝线绑做蝴蝶结,体态优雅,文静内敛。
正是司马瑶。
眼中望着镇水灵庙的洪灾,她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瞳孔张合,做着极远的聚焦,眺望着庙宇中的异像。
她好像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伸长了脖子,去看去听。
幽幽歌声从山下传来。
“软骨头……”
司马瑶看见灵庙中,叶北鲜红的伥鬼灵体正高高举着一只幼犀,作狮子王中辛巴诞生时的姿势。
“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啪——
小姐姐敲了个响指,天空风云变化,云散雨稀,一颗颗灿烂的星斗亮起。
莫把流光辜负了~莫把那流光辜负了!
山腰。
李昭君握着麦克风,一词一曲中带着款款深情,两眼暗含秋波,慢慢向黑无常的大口袋走去。
要学那凤凰于飞,凤凰于飞在云霄。
叶北狼狈地从垃圾山上滚下来,紧紧抱着怀里的幼犀。
它看上去刚出生一样,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皮肤柔韧白皙,口中一颗颗乳牙晶莹剔透,额前也没有长犀角。
凤凰于飞在云霄。
一曲唱罢,昭君姐睁开双眼,身边的街坊邻居都已经回了阴间,只有四眼靓仔抱着图谋不轨的暧昧眼神在等她,一副要绿了写诗丈夫的感觉。
昭君刚想动身上路,听小叶子喊……
“阿嬷!”
叶北跑了过来,随手将幼犀扔给玲希,它比一般的幼犀还要袖珍,体长不过五十厘米,叫玲希稳稳接住。
李昭君翘着指头,指着叶北眉心:“我和你说过,叫我姐姐...算了,帮你捡了几块破木板子,叫黑白无常抓了个现行,现在我不走也得走了。”
叶北想了半天,平时的市侩和圆滑都不见了,一万种客套话到嘴边都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阿嬷,一路平安……”
昭君姐对叶北和玲希丫头用心良苦送着助攻。
“早点结婚,早点生娃娃。”
她笑着朝叶北挥了挥手,将出租屋的钥匙扔还给叶北。
又看她扯着四眼靓仔的耳朵,抬起高跟鞋,一脚将这别有用心的破落户踢进黑无常的搜魂袋中,她俏皮地朝几人笑了笑。
“再你mua的见!”
钻进袋里一溜烟就不见了。
听河谷中传来声声欢呼,仿佛老天真的开了眼,这雨说停就停。
峰峦之间响起一艘艘工程船轮番换岗工作的轰鸣巨响,起重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