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穷,我不知道你想干甚么……你在谋划什么,你一肚子坏水都准备用在哪儿……”
叶北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武寰板砖的收纳袋里,穷奇不时扭着身子,像是嫌弃这新窝不太合身的样子。
他说:“你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我惴惴不安,说几句话嘛,让咱们开心一下?”
穷奇闻声探出头来抱怨一句。
“好吧!~好吧!~你现在像个没妈妈照顾的小宝宝,难道没了我你就不会扯人头发踩人脚趾了嘛?打架还要我教嘛?”
叶北麻溜地把猫主子绑在了天灵盖上,当做猫形头盔使。
“哦……”穷奇趴在叶北脑门前,四肢受缚,动弹不得,它的语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埋怨着叶北的所作所为,“别这样嘛,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整天吃屎吃得我脑袋里在想什么你都晓得啦?”
“不。”叶北表情冷漠,“我给你留了个特等席。”
“上回你把我绑在摩托车大灯上也说是特等席。”穷奇眼中透着绿光,是猫科动物独有的夜视。
“你能看见黑暗里的东西。”叶北喃喃道:“如果那个不知道什么鱼的精要砍我的脑袋,你应该会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
穷奇叹了一口气,看着傻奴才一点点往黑暗中摸去——它的猫眼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下来?为什么要管这烂摊子。”
叶北:“因为,我外语很差。”
奴才口中不靠谱的回答让穷奇摸不着头脑,虽然奴才说过很多此类词不达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话——但此时此刻,这一句,只有这一句……让穷奇提起了精神,做好了防备。
尽管猫主子已经问过很多个为什么了——把它染成蓝色应该能续上某个少儿频道的热门节目——它还是搞不清楚叶北这傻奴才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踏进这条肮脏的地下水道里。
穷奇的小脑瓜里有一万个坏主意,它在思考,在拼了命地遵循着野兽本能,在想着出路。
从叶北的回答来看。
——奴才在知晓分魂之剑的大名时,已经有了警觉心,他明明知道我穷奇对他不利。哪怕把脑袋的安全交给我,我依然可以用闭嘴或垃圾话来干扰他的视听。
——奴才说他需要工资,想要变强,为了平凡人的生活而努力变得不凡,可这些都能通过其他方式达成,他不是个傻瓜,甚至情商高得有些过分,往往在见面时第一眼就能看穿对方心中最薄弱的情感弱点。
——可是为什么奴才明知道妖刀有古怪,他还执意要管这单闲事呢?
——我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妖刀对他没什么威胁,他信了吗?他不信吗?
还是说?
他膨胀了?
穷奇往下偷偷瞄着奴才的眼睛,它从来都不会对叶北说谎——如穷奇所述,三柄妖刀对于奴才的修罗骨伥鬼身没有任何生存上的威胁。
可是——
——分魂之剑,也能分开穷奇的妖怪之身,将它从伥鬼咒中解脱出来,这是穷奇想要隐瞒的事实。
它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影胧三酮切能对着它猫咪的身躯砍上几刀,只怕叶北突然想开了尥蹶子不干了麻溜跑路,奴才要是对这几把刀置之不理——那才是穷奇不想见到的局面。
——它一言不发,暗搓搓地揉着爪爪,只等自由的一瞬间,用巨虎之身去呼吸酸爽的空气。
“——我的外语很差劲。”叶北复述着这个令人尴尬到窒息的事实。
他感受着腥臭空气中的风,它们冲向通风管道和各个井盖,变成一缕缕乱流,有冷有热。
“你也是我的老师,可惜我不会说你们猫科动物的语言,如果我能说上几句,你会成为我的伙伴嘛?主子?”
他感受到了,黑暗之中的一盏明灯。
美惠子老师说过——眼睛会欺骗你。
鲎鱼是冷血妖物,在湿热的下水道中,只要体感温度越低,那么就代表离它就越近。
穷奇没皮没脸地说着场面话:“猫语,这是一门高深技艺,我不推荐你学,你这张脸要是喵喵嗷嗷的,我可能会做上大半个月的噩梦。”
风乱了一阵。
叶北踢到了金刚伞,他将武寰板砖送回收纳袋,扯下一块牛仔裤的破布,用布料握住伞柄当做导盲棍使。
“你去过很多国家,能教我日语里的‘初次见面,不用指教’怎么说嘛?”
“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