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牵着大犬,回到衡阴新宅。
一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晚饭的点儿,屋里也没人,看来玲希丫头还在奶茶店工作。
他刚踏进门,就听见阿西欢快地叫唤着,像是许久没见到男主人了,在门口地毯上打着滚。
猫主子望见同伴时,心中有种莫名感动的错觉,它连忙从叶北怀里挣脱出来,跑到阿西身边,摸着阿西的肚皮一顿好揉。
“这世间,四处都是冷冰冰的……”穷奇脸上带着沧桑,语气透出落寞:“只有阿西的屁股还有点温度。”
不过几个眼神之间的交流。
阿西突然翻起身,眼中透着好奇,这小犀牛懵懂无知地凑到大狗跟前,嗅了嗅味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乐呵了!
大狗点了点头,像是和这镇水灵兽约定俗成似的,用爪子按着阿西的小脑袋,举止神态中,十分拟人,就像是在说“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穷奇刚从桌上拿的毛板栗,还没捂热乎呢,正准备喂给阿西。
看这颗板栗又圆又大,上边满是毛刺,阿穷明白,这是阿西喜欢的东西。
——只是现在,阿西好像不喜欢了……
板栗从穷奇爪子里滚出去,一路滚到卧室大门,撞在门板两枚小贴纸上。
一枚贴纸是猫爪印,一枚贴纸是犀角印。
这是穷奇托奴才做的,是它们友谊的铁证。
叶北一声不吭进了浴室,准备好好洗个澡,晚上清清爽爽回奶茶店,见见他的佳丽三千斤。
而穷奇还看见,那头大狗熟门熟路地托着行李箱进了门,像个女主人一样,将叶北的鞋放好,拉上门把手,把门栓链稳妥地锁上,四只爪子在地毯上擦了好久好久,才肯进来,跑去厨房的洗手台好好洗了一遍,用纸巾包住,最后嘴里咬着拖把,将整个客厅都拖得干干净净。
穷奇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再看那只大狗眼中红黄不定,光芒流转,只要看向穷奇,那一定是示威的红色。
“你这家伙!”穷奇咬牙切齿:“你这家伙!要不是……”
猫主子有难言之隐,除了和奴才的命契除了问题以外,还有恶疾在身。
“要不是我这孱弱的身体收拾不了你!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耍威风?!”
大狗眨了眨眼,两只兽瞳缩成一线,像是在示威。
“你这臭狐狸!装什么傻!”穷奇恶狠狠地骂道:“都是千年的妖精,和我玩什么聊斋?说话呀?怎么装哑巴了?”
“大狗”笑容中有天真无邪,它开口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一只萨摩耶。”
穷奇压低了声音,生怕奴才听见似的,“你可是狐仙!凭什么缠着我的私人财产?”
“哼……我知道你的身体出了毛病,你是一只凶兽,不会讲道义对嘛?”白狐狸振振有词句句有理:“我也不用和你讲道理呀,乘兽之危在你们的生存法则里,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而且……有你做靶,我也好狐假虎威,避开野仙精怪的耳目和天枢的闲言碎语,不用去管什么俗事,可以安安稳稳地和我的小北过日子。”
“嘶……”穷奇被气得一口气咽不下去,差点当场昏厥,可不出一息,又回过神来,“你故意气我的?”
“算不得故意,你好好想想,穷奇……”白狐狸眼中透着深深的敌意:“你几个小时之前,喊我作甚么?”
穷奇怒吼:“小贱人!”
浴室里传来叶北的质问。
“怎么了?主子?啥情况呀?我记得给你买了吃的呀”
穷奇两眼发着凶光,还嘴骂道:“qnmd吃的!我dnlmgdxb!”
叶北不说话,单单继续洗着澡,心中琢磨着猫主子今天是怎么了,凭空哪儿来这么大火气。去了一趟行州海鲜过敏了?又变得这么儒雅随和了。
听叶北连嘴都不还了,穷奇心有惊惶之意。
又听白狐狸轻声细语,绵里带针地说,“哎哟,四凶喔?真厉害!好威风!我家男人都不敢还嘴啦!~这种叫什么?你好好想想呀?——是不是……人家都懒得搭理你啦?”
“你!——”穷奇哪里想过这茬,它一对猫眼转了又转,一声不吭地跳下桌。
阿西还想上来蹭蹭猫猫伙伴,被穷奇一爪子按住脸,冷漠地推开。
眼看它跳上窗,往窗外的树丛而去,身后又传来白狐狸一声声酸入骨髓的嘲弄。
“哈!~要走啦?”
穷奇